第7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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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点点头,随即叫进来两个丫鬟,将女儿弄脏的衣裙换了下来,又给她灌了几个汤婆子暖着手脚和腹部。
折腾了好一通,姜澂鱼竟还没有转醒的迹象。
梁医侍提着药箱紧赶慢赶地来了,随后到的还有崔老夫人和郑妈妈。
方才郑妈妈眼见情况不对,赶紧回延寿堂通禀了老夫人,二人摸不清是什么状况,这才一同来了孟氏这里。
孟氏见她二人来了,只能不情不愿地从床榻边起身,冷着脸喊了声婆母。
人总归是罚跪祠堂后才倒下的,怎么说自己也不占理,因此崔老夫人并没有计较孟氏此时对她的稍许不尊重。
梁医侍放下药箱,上前查看姜澂鱼的状况,望闻问切一番后,才开口说道:
“姑娘因为前些日子伤了头,一直没好利索,又落了水,再加上——”
说到这,她小心地看了孟氏和崔老夫人一眼。
孟氏自然是冷着一张脸,听她这么说,脸色又差了几分。
崔老夫人心里也明白她的未尽之语,抿着嘴不做声。
她是府里的医官,得罪谁都不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从脉象来看,有湿寒入体、气血两亏的症状。姑娘大病未愈,本就身体虚弱,如今又遇上癸水,更是耗伤元气,以致清窍失养,阻滞脑络,这才昏迷过去。我先开个温补的方子,给姑娘调理着,万不可再受凉受气。”
说罢,便提着药箱去堂间写方子去了。
此时屋里只剩下崔老夫人、郑妈妈和孟氏以及晕倒在床的姜澂鱼四人。
听了梁医侍的话,孟氏强忍着怒气没有口出恶言将这二人直接轰出去,可眼里的泪意却是怎么也忍不住。
谁的孩子谁心疼,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她可怜的澂鱼啊,怎得一回家,就落了这一身的病啊。
崔老夫人不自在地开口道:
“老二媳妇,这事谁也没料到,澂鱼这孩子也真是的,身子实在不舒服回来就是了,我还能怎么着她吗……”
她尽力为自己找补着,可这就是典型的马后炮行为,当初那么斩钉截铁地罚人家去跪祠堂,说是不认错就不准起来,要是真的半夜就回来躺着将养了,此时迎接姜澂鱼的就不是这一通“温柔”
的抱怨了。
孟氏嘲讽似的冷笑一声:
“婆母发话,她一个小辈岂敢不从?如今她都躺在这儿了,婆母难道还要在榻前数落她的过错吗?”
话里话外不乏敌意与怨怼。
崔老夫人深吸一口气。
“你不用这般同我说话,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怨我昨日罚了澂鱼。可你看看,澂鱼一病,你们多少人围着她,紧张她?烟儿受了委屈,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有什么?我若是不替她做主,谁又能心疼她分毫呢?”
听了这话,孟氏心里的怨气再也忍不住了,对着她不怒反笑道:
“她有什么?——她有您数十年如一日的偏爱,除了她这颗明珠,别人的孩子都是草芥!您都恨不得将皇后之位亲手捧到她的面前了,还要问‘她有什么’?”
孟氏惨然一笑,接下来轻飘飘地一句话,却将在场的人震得目怵心惊。
“可是婆母,您也太一厢情愿了些!陛下为了亡妻后宫空置多年,他怎么会去娶一个间接害死他妻子、害得他儿子没了母亲的女人?!”
“住口!”
崔老夫人怫然变色道,“你、你这是在胡诌些什么?!”
孟氏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婆母以为我不知道吗?这府里终究是我管事,先皇后出事前的那段日子,郑妈妈,你真的回老家探亲了吗?”
她盯向郑妈妈的眼神里平静无波,却将郑妈妈吓得生生后退了一步,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眼神,不敢对视。
“孟三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足够姜家抄家灭门了吗?!”
崔老夫人疾言厉色道。
“我只是劝婆母,不要再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也不要再动我的澂鱼。当年要送走澂鱼,给姜家大姑娘让路,作为母亲,即使再不舍得,为了姜氏满门的荣耀,我忍了;昨日,只是孩子们之间的一场比赛,输了就离开的话是烟儿自己说的,没有谁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这么做——既然她如此说了,澂鱼赢得光明正大又有何不可?婆母觉得烟儿丢了脸面迁怒于澂鱼,为了家里的太平,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顿了顿,眼中满是决绝之意:“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以后还会一忍再忍,我的澂鱼经不起你们这般折腾了,如若你们再来算计她、糟践她——我不介意,玉石俱焚。”
最后一句话落地,砸得二人心神为之一震。
女儿是孟氏的底线,如今躺在床上虚弱又可怜的澂鱼,无疑彻底将她的宽容大度之心消磨了个干净。
撞车和落水都是意外,她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看着女儿就这么躺在床上。
每一日、每一时、每一刻,她都在为她祈祷,她宁愿这些灾祸全部落在自己身上,也不愿看到女儿再三遭此磨难。
可这次是人为的,是女儿名义上的亲人将她害至如此地步,她不想原谅,也不能再原谅。
否则,她不确定,下次她们这些人,又会将澂鱼逼至何种境地,来试探她的底线到底低至何处。
索性就将话挑明了,撕破脸又如何,名声坏又如何,她以前就是太在意这些虚的东西,才会让女儿这些年受了这诸多的委屈。
以后再也不会了,澂鱼,阿娘向你保证。
崔老夫人重重地拂了一下袖子,深吸几口气,强自压下几欲发作的怒意,一个字也没再说,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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