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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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许震那个最小的儿子,许星桥,朕记得你。老皇帝疼你跟疼太子似的,当个宝贝一样护着,临死都还喊着你的名字。”
帝王宝座上的人站直了身,把刀扔向一旁,招手让宫人把死了的刘公公抬下去,也不让人擦擦龙椅上还在流动的血,就那么无所谓地坐回去,盯着许星桥笑起来。“差点忘了,许将军应该都不认识我这号人,毕竟除了太子和你养在那老东西面前以外,我们这些皇嗣都被扔在行宫里自生自灭,活不活的下去全靠本事,根本没人在意。跟你这种金枝玉贵老皇帝捧着长大的根本就没机会认识。”
“我是四皇子罗晟,是这天下的新君主,也是你日后要效忠的陛下。”
自封新皇的罗晟在龙椅里嗤嗤地笑起来,“朕本来打算处理完邑都的事再去清清你们许家的账的,真没想到你这个时候跑回来送死来了。不过也好,太子那个将死之人还不肯吐露遗诏在哪里,许将军不如替朕去劝劝?”
罗晟这话听着像是在问许星桥,却压根没打算听他作答。话音刚落,站在许星桥身后的士兵就走上前,恶狠狠的一脚踹向许星桥的腿。许星桥在战场厮杀惯了,赤手空拳能跟宴舟打成平局,岂是宫里的侍卫能踢倒的。许星桥下意识抬起手就要反击,却听龙椅上的人轻啧了一声,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什么东西甩到许星桥面前,不满道:
“许将军,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可想好。许震的命还捏在我手里,让太子把遗诏交出来,朕或许心情好点,能少杀几个人。不然不光你父亲,整个许家我都不会放过。”
许星桥顺着罗晟抛扔过来的弧度望向地上染了血的物件。
那是他刚被接回将军府的第二年,那年除夕有敌寇趁乱偷袭,许父留下镇守没赶回来,许母便准备把白日他和兄长采回来的花混点草药做个香囊,权当替许父祈福。许星桥也忘了那时候自己是野性收不住非要捣乱还是真的想念他那个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的爹,闹着非要自己做那个香囊送给许父。小孩子哪有什么手艺,做的又丑又潦草,毛边和干花乱飞,许星桥做到后面烦了,干脆不管了随便扔在那里。
许父回来看到后嫌弃的不行,说什么也不肯戴许星桥做的那个,缠着许母重新又给他做了一个。后来许星桥想起来去问,许父就没好气地说“你做的那玩意那么丑,不扔我还戴着等我手下那帮兵笑死我不成”
。小孩子忘性大,许多年过去连许星桥自己都不记清曾经那个香囊是何模样,又被许父糊弄他扔到了哪里。
经年过去,当年的那个香囊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和一个父亲嘴硬不肯说出口的挂念,横生生落在许星桥眼前。
许星桥抬不起眼。
他听见身后士兵挥舞着什么朝他袭来的声音,但他没管,任由棍棒打到他的身上,士兵的长戈扼着他的脖子,逼迫他跪倒在地。
他没力气管了。
铁骨铮铮曾经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小将军跪倒在地。
弯了脊梁。
新皇高高在上,满意地笑起来,坐在龙椅里笑的直不起腰,挥挥手让人把他带去了地牢。
许星桥从来没来过皇家私牢,官场上的腌臜事他父亲和陛下从来不让他碰,从前他在邑都的任务就是当好一个纨绔子弟,所以他不知道这座皇城下有这么一座地牢,黑的令人害怕。
也许是罗晟故意想营造这种幽森的氛围,没让宫人点灯,只举着火把领着他们朝前走。血腥味顺着模糊的火光灌进许星桥的鼻子里,两侧传来的哭喊和求饶声一路都没断过。许星桥被人半押半拽着走过无数间关着血肉模糊都已看不清人脸的牢房,终于来到了这座地牢最里面的房间。
许星桥几乎是在看清地上躺着的带着朱钗的人是谁的一瞬间惊呼出声,不顾横在他脖子上的刀就想往里冲:“皇后娘娘!”
“太后。当然,封不封她太后还得看朕心情。”
站在一旁把玩着手里银刀的罗晟让人把许星桥压住往后退,看着许星桥脸上的痛苦神情噗地一声笑出来。“许将军,别光盯着地上看啊,你抬头看一眼,看还能认出来你的故人吗?”
许星桥抖着手视线上移,下一秒被眼里的画面刺的险些跌倒在地。
“怎么会怎么可能”
牢房里有一根浸满了血都看不出原本底色的木桩,上面绑着一个人。那人浑身带血,露出来的皮肤上全是刀痕翻卷,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但这还不是最令许星桥感到齿寒的,许星桥张着口,看着那被绑着的人空荡荡的双腿,一句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记得那人曾经驯服最烈野马的模样,也记得那人为了哄他开心抱了一窝兔子站在他床头的模样,记得他曾经为受苦百姓仗义执言。他曾经是天之骄子,是最严苛的先生也满意的好学生,是邑都人人称赞的东宫之主,是
“太子哥哥”
许星桥很多年都没再喊过这个称呼,但他一开口,绑在柱子上的人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微微动了动头。
“他要是再不说出遗诏在哪,我就要把他做成人彘了。”
罗晟看着柱子上人的动作挑了下眉,原本挂着笑的脸慢慢阴沉下去,过了一会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蓦地笑开,拿着他的银刀踱步到许星桥旁边,让人故技重施把许星桥押倒在地,在许星桥含着泪光的眼边笑道:“但我能给你一个救皇后和救你父亲的机会,甚至只要你办到了,我也可以饶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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