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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义符作者张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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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错听到此处,不由得“啊”

了一声,霍然站了起来,颤声道:“栾拔休可汗好生歹毒!这……这怎能如此,难道朝廷当真能答允吗?”

  第52章武经

  戚玉珩道:“这显然便是离间之计,栾拔休此人居心不良,众人皆知,而且其时士夫子一党则绝不肯干,直言公主和亲有违祖宗遗训,与异族胡虏联姻大辱上国颜面,二来如无公孙祖师镇守边境,莫说西北诸君难安,以木扎尔人的狼子野心,直攻到京城也并非是天方夜谭。代宗皇帝虽然是荒唐无能得很,但好歹还是很惜命的,倒没昏庸到自毁长城的地步,因此朝中议论反声甚大,最终西北诸郡都请奏章力主战,议和之事不了了之。”

  殷错这才稍稍心安,点了点头。

  然则他尚且未心安得片刻,戚玉珩续又说道:“议和之事不了了之,两国续又开战,暮春三月,蓟州大捷,栾拔休战死,木扎尔人四分五裂,再难成气候。边关战事可谓是平息之后,公孙祖师便被释去兵权,被人谋害下狱,不久后便以谋反之罪处死了。”

  殷错心下一寒,顿时背脊凉,愕然问道:“公孙祖师绝不会谋反,这定然是旁人谋害的他,究竟是谁要谋害的他?是阉党么?是孙凤瑾么?”

  戚玉珩微微摇头,说道:“公孙祖师固然是在政见上极少与阉党同心合谋,平日里党争时毫无作为,任由自己同党被攻讦,阉党中难免有人对他心生厌憎,他也没少惹得孙凤瑾着恼怒,但他到底是由阉党脑孙凤瑾与沈贞亲自提拔的,终究也还是同党,公孙祖师如失势,阉党在军中便再无人可用,自然是大为不妙。再者说,谋反可是重罪,他们身为同党稍有不慎也会被牵连其中,孙凤瑾与沈贞自然不会谋害公孙祖师。”

  殷错奇道:“那难道总不能是世家、清流等派?”

  “自然不是了,”

戚玉珩想到此处,也不禁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朝廷之中,再多权臣党派,能做主的说到底只有皇帝一个,似孙凤瑾这等做了许多恶事的大奸臣,他犯的过错再多,被御史参再多本,皇帝喜欢他,他终究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见呐,代宗皇帝此人压根便不会管这些个是是非非,只要他当真喜欢你,任你是有天大过错,代宗皇帝也不会说什么呐。”

  殷错更感诧异,说道:“那你是说……公孙祖师没有得罪旁人,他是得罪了代宗皇帝?”

  若说公孙悲得罪的是孙凤瑾这等小肚鸡肠的狠毒之辈,殷错倒还颇为信服,但他当真是万万没料到,公孙悲却居然能得罪了代宗皇帝。

  毕竟这赵朝的代宗皇帝固然是荒唐出名,是个十足的昏君,在皇宫养了一班伶人,成日同他们谱曲做戏,醉心音律词曲,无心政事,任心腹太监孙凤瑾弄权数十年,自己则几乎没上过几次早朝,连六部尚书的脸都认不清。然则他虽然昏庸荒唐,却绝非是暴君,甚至还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性子温和的皇帝,他待臣子、下人都是十分和颜悦色,甚少大脾气,孙凤瑾自恃得宠,与他共寝龙榻等极其僭越之事便是数不可数,还有一次代宗底下的戏班子有个伶人喝醉了,在御花园中将代宗认成了戏班子里演皇帝的另一名伶人,颐指气使地要代宗皇帝给他斟酒宽衣,代宗皇帝竟而也听之任,安然若素地给斟酒宽衣便离开了,事后也从未治过这人之罪,只是一笑置之。且代宗皇帝此人自己便少廉寡耻,故而对旁人行淫乱、有违纲常之事也毫不介怀,旁人引以为耻的丑事,他也不对此恼怒。他自己未登基前便与皇嫂暗中私通,而登基后他自己后宫中亦有妃嫔与太医偷情,被人告,代宗皇帝竟而也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将那妃嫔赏赐给了太医。这些事端为世人尽皆引为笑谈,无不讥笑代宗皇帝懦弱无能,暗自称他作“乌龟皇帝”

,既笑话他妻妾与人通奸做了“乌龟”

,也是笑话他被伶人侮辱也要“礼贤下士”

、爱做“缩头乌龟”

  故而殷错委实是无从得知公孙悲究竟哪里得罪了代宗皇帝,毕竟代宗皇帝连与后妃偷情的太医也并未治罪下狱,却竟而会对尽忠为国的公孙悲痛下杀手,想来很是不可思议。

  殷错不禁愕然,问道:“代宗皇帝究竟为什么要杀公孙祖师?难道只是疑心公孙祖师功高盖主么?我倒不觉得他这龙榻有这等金贵,连孙凤瑾都睡过不知好几回,可见代宗皇帝乃是‘矜而不争,群而不党’的‘真君子’,而非是‘党而不群’、成日只想着‘岂容他人酣睡’的‘真寡人’呐。”

  戚玉珩听了殷错这般讥嘲之言,顿时莞尔不已,说道:“你说得有有几分道理,却也不尽然。要知道,这天底下的人,没做皇帝的便总是想着要做皇帝,而做了皇帝的那就总要想着长生不老,万寿无疆。自古以来,任你是昏君是明君,是竖子是豪杰,皆不外乎如是。”

  殷错摇了摇头,心道:“怪道世人都言道:‘贪欲生忧,贪欲生畏;无所贪欲,何忧何畏?’纵有千古功业,却也勘不破生死之忧,心无厌足,终其一生又能有多少欢时呢?”

  “而这代宗皇帝大限将至,任是旁人成日口中赞颂他‘万岁’,他却深知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医院费尽心血,仍旧也是药石罔效,可见这是天定的命数。好日子到了尽头,这如何能不令代宗皇帝惊慌失措?”

戚玉珩说道,“故而他大花重金,四下搜寻方士仙道,以求长生。但这长生成仙之事委实是虚无缥缈,且命数自有天定,真正有修为之人、略通门道之人,均自瞧得出赵朝国运衰微,代宗也是阳寿将尽,故而这续命之方惟有是夺他人阳寿,此是逆天而为的邪术,自然要遭天谴,甚至于有损阴德。但重金之下有勇夫,代宗终于聘来了一名十分厉害的方士,叫做窦羡门,精擅方仙道,言明自己虽不得教代宗皇帝长生登仙,却可设法为皇帝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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