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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远去地里捡麦穗去了,你去地里找找。”
显然对面的老人不信她来只是看爹妈的,苏愉从她口中也确定了许远是来他姥家了,她也不用担心他跑丢了或是路上被拐了。
知道许远是安全的,苏愉在老人走后又转身往回镇上走,她在“苏愉”
的身体里活了过来,是“苏愉”
救了她的命,她该接受原主的一切社会关系,也该担起她为人女为人母的责任和义务。
但她跟原主是不同的性子,亲近的人一接触就会觉得陌生和别扭,她以前是苏愉,以后也是苏愉,身份不能有问题,所以她不立马去见苏父苏母。
她现在最想做的是离婚,她在21世纪已经37岁了,但一直未婚未育,“苏愉”
花了半年都没经营好跟婆家的关系,跟继子的关系也越来越差,她不觉得自己能搞好。
第2章oo2试探
回到镇上已经过了饭点,苏愉去传说中的国营饭店瞅了一眼,已经关门了,好在她身上没带钱票,也不算失望而归。
沿着街道走走停停,肚子饿的咕噜噜响她也管不了,这里不是她以前的生活,一天24小时,随时饿了随时吃,身上没钱了还能用花呗。
揣着时不时叽噜几声的肚子在街上闲逛,她不愿意回到醒来的那座房子。
那里明显是原主待的最多的地方,进去了就记忆翻滚,对苏愉来说,房子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陌生的,但那该死的熟悉感却也是真实的,切切实实地提醒她另一个时代的苏愉已经死了。
生活在21世纪的她是八零后,出生在计划生育正严的时候,她父母一个是土地管理局的公职人员,一个是小学老师,担不起失业罚钱的后果,咬牙认下了没有儿子的命,但又有满心的不甘,夫妻俩每个月都要吵几架,家里的椅子柜子都砸干净又换了一批还是接着吵,但从始至终没考虑过离婚。
她家是在小县城,风气不好,尤为重男轻女,她爷奶和姥姥姥爷的村里都有为了生儿子,怀孕后躲出去被扒房子的人家,时人还以此为荣,夸在外躲生的人有勇气有担当。苏愉记得每逢去老家,回家后家里就要爆战争。
她爸甚至因为只有一个女儿懒得在岗位上奋斗,就混吃混喝混工资混了小二十年,她考上大学了她爸刚升小科长,还是因为年龄优势升的,在她出事前她爸还是小科长,并且只差两三年就要退休了,这时候他又常在家里念叨还不如当年拼着被撸了公职再生个儿子,哪至于老了老了还膝下无孙辈承欢。
他在外一听人家念叨儿子他就心酸,有时候还觉得是人家在嘲讽他没儿子,看到人家孙子就眼馋,这时候也不觉得女儿外孙是外人了,在苏愉35岁的时候一天三个电话的催她赶紧找个人嫁了生个孩子,催了两年没下文,总算接受了她不婚的想法,但抱孙的心不死,又改为诱惑她去买精生子,费用他出。
呵,这个时候的他思想又极为开明,但她仍清晰的记得在她上大学的第一年,他回老家跟人吃饭,一个老一辈的老头喝酒时提及他那还在上初中的孙子,说他孙子以后肯定会考个大学光宗耀祖,那天她爸喝醉了,回来哭着说他这辈子是没有可炫耀的了,只能当个下等人在饭桌上听人吹牛打屁。
那还是二十一世纪才开头的几年,大学生没烂大街,她虽然只考上了二本,但却是老家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但她爸却没为她骄傲,甚至不屑提起。
从那以后,苏愉绝了跟不存在的“儿子”
攀比的心,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只要她懂事不惹祸,上学成绩比男生好,处处争强她爸就会改变“儿子比女儿好”
的观念,以她为荣。但没有,她哪怕成了老家第一个大学生,在他心里也比不上一个还在上初中前途未定的男娃。
那一年她没再剪假小子头,蓄起了长,开始厌恶她爸说的话做的事,厌恶他喝醉了酒疯打老婆,厌恶她妈自己能养活自己却舍不得离婚,家里的关系极为扭曲,在外却要粉饰太平,要光鲜亮丽,每月还要回老家显摆,为了好名声倒贴钱也要帮乡里乡亲的办事。
长年累月的压抑导致苏愉大学毕业都没谈过男朋友,一想起结婚组建家庭她打心底的抵触,最终在二十八岁那年她用自己工作攒下来的钱付付,买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房子给她的底气,她向家里宣布她这辈子不会结婚,也绝不生孩子。
在她35岁生日那天,她终于还清了房贷,手里还小有积蓄,没有了房贷的压力她在忙碌了十来年的工作上有了懈怠的心思,每一次的早起上班和熬夜加班都让她有换工作的想法,但她还年轻啊,哪能提前二十多年养老。同龄的朋友都当妈妈了,她也想家里多个人,但不愿意拿自己的命去博个孩子,她萌了收养个小姑娘的想法,这样她有个伴,让她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有另外要操心的人。
她开始查□□的条件和资料,然而却死在了办资料的路上,过人行道的时候被失控的车撞飞了,值得庆幸的是她是触地死亡,没遭受车祸的痛苦。
“苏愉,苏愉,你这是在做啥?”
苏愉听到声音转身就看见一个大婶挎着灰色的布袋子在墙边喊她,哦,邱婶子,罐头食品厂食堂里的老员工,苏愉上面的小领导。
苏愉这才想起来她还有工作,是当初她嫁给宁津前他答应帮她找的工作,花了四百块钱买下来的铁饭碗,一个月只有十七块钱的工资和可以带回家的“剩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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