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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盘边上还有一小碟鲜奶油,秦澍特意说:“这是脱脂的不会胖,小瞳爱这么吃,杜骊你也可以试试。”
童瞳吃东西很奇怪,喜欢吃一点甜再吃一点辣,喝的东西又都淡淡的,淡柠檬茶,淡金汤力,淡雪花啤,秦澍今晚做得很刻意,刻意到童瞳觉得有些别扭,有些隐约的讨好。
边城拿叉子叉了块黄桃,蘸了点鲜奶吃了,脸上现出丝奇怪的表情,转瞬即逝。
他放下叉子回到台球桌,苏雷跟着过去,两人码好球开了局。
其他人还在学童瞳的吃法吃水果,觉得很鲜。
秦澍的眼神一直跟着童瞳,那个糟糕的夜晚,他们回去后也没心情再吃那个丑蛋糕,秦澍笨拙的第一个作品就这么报废了,这会他切了这么一大盘,带着鲜奶殷勤地拿过来。
童瞳吃了几块,心事重重,吃不下,他朝秦澍笑笑:“好撑。”
秦澍点头:“刚吃完饭,不急,一会再吃。”
边城跟苏雷认识快十年,两人打球说话几乎毫无顾忌,边城进了一个球,再进一个球,继续瞄准,苏雷不经意说:“我开了八家台球厅,你去玩的次数加起来都不如最近来这里的次数多,我就奇怪你什么时候这么爱打球了?”
边城不说话,“啪”
,又进一球,他起身说:“你要输了。”
苏雷无所谓地耸耸肩:“输就输呗,你说,我哪家台球厅的装修不比这里豪华,你到底喜欢这儿的什么?说了让我把我那些店也改进改进。”
边城一杆没进球,换了苏雷打,他掏出烟点上:“没什么,这儿离我那边市场近,过来方便,再说了,澍哥不是咱朋友吗,他一个学生,咱们照顾照顾生意也应该的。”
苏雷一杆出去打了空,又换了边城,苏雷朝正在果盘边上低头看手机的童瞳努了努嘴:“一口一个澍哥,没见’嫂子’一直对咱们横眉冷对,根本不待见么,咱们这一腔热血怕是贴冷板凳了吧?”
听到那两个字,边城手一抖,一颗本来在底袋洞口的球被打歪了,而后的手感好像突然就跑了,杆杆打歪,苏雷逆风翻盘,戳着白球瞄准黑八,一局已经见了分晓。
边城突然说:“不是嫂子,别乱说。”
苏雷出杆,黑八弹到边库而后一个反射进了底袋。
他楞了几秒,而后缓缓起身,盯着边城若有所思地说:“边城,你不是吧?别告诉我……”
边城放下球杆,夹着烟到一旁的圆桌上弹了弹烟灰,苏雷凑过来,他伸手推开苏雷的头,皱眉说:“不是什么不是,别说混账话。”
苏雷回头看了眼童瞳,又看了看秦澍,对边城摇了摇头:“不是一路人。”
边城不吭声,他也看着童瞳,长睫毛在雪白的脸上带出一片阴影,童瞳朝秦澍笑了笑,一排细碎整齐的牙,边城强迫自己转开眼神。
心里却如大江奔涌,一个声音在说:去啊,走过去,拉起他就走,从这里跑出去,别回头。
第9章西坝
秦澍今晚又把卷闸门拉了下来,挂上“包场”
的牌子,就几个自己人在里头打球喝酒唱k,杜骊喝了两杯边城调的酒,平时绷得紧的上进心不见了,对冷时刻举着的小皮鞭也放了手,变成个柔软可爱的小女人,霸着话筒一直唱歌,拿张惠妹和张雨生开完嗓,进入正题开始了小田和正的专场。
杜骊二外选的日语,最早的缘由不过就是想用纯正日语唱《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赤名莉香在雨中奔跑,笑着说出最伤心的话,完治,我已经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了。所有看东爱的女生都幻想自己是莉香,爱得毫无保留,转身得无比潇洒,不管心里是不是真的放下,姿态都足够勇敢。
主题曲的创作者、演唱人小田和正近来每年圣诞节都在东京开1ive歌友会,其中必然会唱这主题曲,“突然生的爱情”
,上了年纪的音乐教父抱着一把木吉他,和另外两个吉他手一起弹起节奏铿锵的前奏,现场瞬间沸腾,小田和正的声音从年轻到老都没变过,一开口仍旧是一把不褪色的青春,跟松隆子的和声配在一起,仿佛爱情本身在宣泄狂奔。
杜骊的理想之一是有朝一日跟冷在圣诞节去东京看小田和正的现场,冷当面打击她,背地却偷偷查了去东京的机票、食宿,啧啧咂舌,跟童瞳诉苦:“看来卖血是不够了,不如我去卖个肾吧,男人有一肾足矣。”
人人都有自己的幻想,童瞳看向秦澍,他做了七年的梦就在眼前,碎成渣。
杜骊高亢地唱:“ぁの日?ぁの時?ぁの場所で?君に會ぇなかったら?僕等は?ぃつまでも?見知らぬ二人のまま……”
就在那一天那一刻那个地方,如果我遇不到你,我们就永远也无法相爱。
歌词在讲一见倾心,童瞳二外选了西班牙语,但日语他也没障碍,自学的也已经过了二级,他不相信一见钟情,即便有,也不可靠。
至少他对秦澍不是,他是在天长日久日日相对,对大多人来说只会厌倦的情况下,却背道而驰,陷入欲罢不能的依恋。
桌球已经没人打了,夜有些深,边城坐在暗处,眼神粘在童瞳的后背,撕不开。
他听不懂歌词唱的是什么,却觉得很合他的心境,
苏雷误打误撞地猜中他的心事,最近的确往这里跑得频繁了些,但除了这里,他也不知道还能在哪里遇到童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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