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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男生興奮地喚了一聲,眼睛一下子睜大,臉上笑容遍布,他長相溫潤文靜,笑起來親切又溫柔,剛剛那一聲呼喚令他過於激動,沉澱下情緒後他自覺失態,謙遜有禮略帶歉意地微微一笑。
「剛剛我在遠處看沒認出來,真巧。今天下這麼大的雨,小何叔沒來接你嗎?」他親切地關照說。
林枳卻下意識後退一步:「……秦洲喬,你怎麼在這?」
「我來借把傘。」秦洲喬把手裡提著的摺疊傘給他看了一眼,正是誠哥的那把,輕輕聳肩,「我和這家店的老闆是熟人,多虧有誠叔,否則……」擅長察言觀色的他睨了一眼林枳空落落的雙手,「你沒有傘嗎?」
林枳淡淡地瞥了一眼他,又看回對方,秦洲喬的眼神關懷深切,仿佛真的是碰見好友的欣喜。
但是林枳知道,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
無數次忽視和刪除這人的微信消息,讓林枳覺得現在自己應該擺出一副冷漠的表情,敬而遠之,但秦洲喬出現得毫無預兆,讓他有些無措,一時間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直到秦洲喬把他的傘塞進自己手裡,林枳才回過神,聽到他繼續笑道:「你家離得遠,你拿著吧,相信誠叔知道了也會更願意借給你。」
在塞傘的時候順道瞥到了對方攥著的橡皮,秦洲喬的聲音多了幾分親近溫柔:「小枳,現在高二是不是面臨分班壓力很大?我聽說你最近被韓君澤那個混混纏上了,之前給你發微信你沒回我,怎麼樣現在解決了嗎?如果需要幫忙可以找我……」
林枳:「跟你沒關he1a系。」
一連被冷懟了幾次,秦洲喬不是對他的戒備提防能夠視若無睹,此刻不禁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而橫亘在兩人之間那根最深最痛的刺是什麼,他同樣清楚。
秦洲喬清了清嗓子,好半天才鼓起勇氣:「小枳,儘管你已經聽膩了,不願意再聽了,已經對我沒有信任了,但我還是想說,想再次認真、鄭重地向你道歉,對不起,曾經的我太過幼稚,一念之差做出的事給你帶來了那麼大的傷害……」
「好了,秦洲喬,都過去了。我早就不怪你了,真的。」
對方的眉眼間不由得浮上一層傷感:「我們從小長大,曾經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想我們如今只能是這個樣子,小枳……」
「別這麼叫我。」林枳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他沒有秦洲喬心機深重,更學不來他和他父親一樣虛偽的客套的那套場面話,時時刻刻防範這個人也讓他身心疲憊,實在不想再在這裡糾纏下去了。
林枳把傘重塞給他,轉身就走,身後忽然傳來秦洲喬的聲音。
「我沒有去那個學校,我放棄了,我也不彈琴、不學音樂了。」
林枳睫毛輕顫一下,半晌道:「……哦。和我沒關係。」
迅逃離秦洲喬半徑三米內後,心頭那股窒息感終於漸漸消退,剛才一直在強裝鎮定的林枳在收銀台回頭望了一眼,心有餘悸地付著帳。
秦洲喬居然不學音樂了?
他什麼毛病?當初費盡心機得到了那個保送名額,足以讓他整個高中三年毫無壓力玩樂,不再受成績分數的脅迫侵擾,現在卻說放棄就放棄?
無語,。
小跑回家的路上,林枳腦中始終重複著秦洲喬那幾句話,直到走進家門,也如魔音般久久不散。
其實秦洲喬不喜歡學鋼琴和音樂,他早就知道的,只不過從小他倆家關係親近,一起長大,什麼都一起學,對方能做到的,自己也必須要做到,否則就會被長輩們拿出來比。
就像秦洲喬小小年紀就長袖善舞,談吐體面禮貌,能把不同年齡層的人群都哄得樂樂呵呵,在長輩門眼裡就是「有眼力見兒的好孩子」,是林枳永遠追趕不上的地方,也是林枳與他接近就覺得窒息的地方。
前途光明的音樂路如今對他來說唾手可得,他卻自甘放棄,寧願同眾多高考學子一樣熬夜學習刷題,向來精明理智的秦洲喬,居然也會做出這麼蠢的事情。
可比起鄙視秦洲喬,他發現現在更該鄙視的,應該是自己。
把音樂和鋼琴變現成分數加碼,衡量成大學的門檻,句句仿佛都在打自己的臉。
什麼時候,音樂對他來說,成了功利性的、可以變現好處的東西了?
如果起了這種心思,那他還是真心熱愛音樂和鋼琴嗎?
等林枳回過神時,已經站在了家中二樓的琴房門前。
「吱呀」一聲,他推開門。
白色紗質窗簾交疊蓋了三層,屋內殘留木質地板的香屑氣味,微小的灰塵在黑色立式鋼琴前安靜地起伏跳躍。
林枳鬼使神差地將手搭在鋼琴上。
一架鋼琴由琴殼、支架、音板、琴弦、擊弦機系統還有踏板組成,鑄鐵、金屬鍵、調音釘、碳鋼絲等組合在內部。
按鍵時,琴鍵後端蹺起,後端卡釘觸推聯動杆,聯動杆上的頂杆抬起觸推轉擊器,使轉擊器上的琴槌觸擊琴弦,完成發音的流程。
在鋼琴里,任何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零部件都必須調整到近乎苛刻的精確度要求,好比琴槌最後要觸擊的琴弦,是鋼琴發聲的核心部分,排列起來繃在支架上,不得出現一點鬆弛,不容干擾打斷挑釁,一旦出現一點差錯,則會導致曲子無法順利彈出,是一種「離弦」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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