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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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们不是同一人,必然也有着极深的联系。
“如果左氏有着漏网之鱼,你须小心。”
蝶姑微微蹙起了眉,“他们这么多年不声不响,将我二人瞒了去,如今忽地吞噬起界石来,只怕会对你不利。”
蝶姑尚不知左时寒魂魄已被勾去了一缕,否则此时所说的话就不会是猜测了。
左时寒点点头,轻声道:“没事的。”
蝶姑叹了口气,抬手揉乱了左时寒头顶的头:“在你眼里,只要不是魂飞魄散都算不上有事吧。你若遇到了什么事,可不要都藏在心里,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不打紧,慢慢说,我们又不会逼迫你。”
思及此,蝶姑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左时寒不是常年深居鬼墟不与任何人交流,他们当初也不会等人都被拐出鬼墟许久了才觉这件事。恩怨情仇百年便可随着身死魂消尽断,鬼仙在数百年后又与阳世中人结下一段姻缘,这在古往今来是头一遭。
蝶姑得知此事伊始便纠结于这究竟是缘是劫,如今更觉当断难断。
要不,给楼下那人使点绊子吧?
左时寒完全不知蝶姑心里又想到哪里去了,他素来很能听进别人的话,闻言便在心里回想事情始末,要一五一十将所知之事都讲出来。
从澄湖剧院讲起……若从澄湖剧院讲起,那未免有点远了。
于是左时寒便一脸平静,说出了让人完全平静不了的重点:“我的魂魄被偶师勾去了一点。”
……
祝饶随着赤蝶来到高阁的六楼,蝴蝶扑簌簌扇动着翅膀,将人带到后,便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空气中。
高阁的六层除了四支立柱再无他物,在外看时整座楼阁灯火通明,六楼也不例外,然而置身其中才觉一览无余的空间里不见一盏灯,灯光不知来自何处。
祝饶的目光不多时便落在了窗上。
一共十扇窗户,窗纸上人影移动,整层楼仿佛一盏巨大的走马灯。蝶姑并未交待祝饶不可走动,他走近后将窗上人影看得更加清晰。人影的躯体只是一团模糊的黑影,稍显细致的衣裳勾勒出了轮廓,同样相对清晰的便是他们的神情,无不是痛苦之色。
祝饶伸手拂过窗纸,感觉到了明显的屏障。
果然,这些人影都是被拘在窗中的魂魄。
这种手段在阳界必然要被打为邪术,然而鬼神之事不可置喙,天道既然默许那便自有说法。祝饶没有打算探究蝶姑把这些魂魄囚禁在窗中的缘由,他只是在这空荡荡的六层无事可做,心思一半用来观察这些特殊的窗户,一半落在只隔了一层天花板的左时寒身上。
祝饶的听力远常人,但鬼墟不是常识生效的空间,当他踩上通往六楼的楼梯,七楼的人声便消失不见,不多时,连琵琶声也听不见了。
祝饶不可避免地胡思乱想——大概每一个姑爷都会紧张伴侣与“娘家人”
私底下的谈话,更别说像他这样关系模糊不清,还明显很不受欢迎的。
来到六层没一会儿,祝饶已经不知道自己抬头看了多少次了。
然而耳畔万籁俱寂,什么动静也听不见。
鬼墟模糊了人对时间的感知,这是祝饶这样顶尖的封师也难以克服的影响。他逐扇窗看过去,也只有这个时候能勉强感觉到时间的推移。
当走到最后一扇窗前,头顶却忽地响起他来此后听见的唯一一声来自外界的响动。
似乎是弦断的声音。
蝶姑只垂眸看了一眼被她起身时不小心扫落在地断了弦的琵琶,便抬步跨过它,几步来到左时寒面前,脸上一丝笑意也不见,神情严肃道:“给我看看你的魂魄。”
起初她还能忍着听左时寒把前因后果讲完,等知悉经过后,蝶姑终于坐不住了。
魂魄落在任何人手里都是大事,更别说左氏这种专门研究鬼魂魂魄的家族!
左时寒乖乖递出了手腕。
宛如把脉一般,蝶姑指尖搭上了他的手腕,简单探查一番,很快就现了左时寒魂魄的缺损。
那缺损微乎其微,如果不是事先知晓没准会被忽略过去,而且已经快要愈合了。
“我检查得再仔细一些,没事吧?”
魂魄是极其隐私的东西,蝶姑没有贸然细查,还是提前问了一句。
左时寒自然没有意见。
起先粗略的探查并没有现问题,蝶姑下意识以为就是左时寒魂魄即便出了事必然也藏得极深,哪想得没一会儿,蝶姑就现了将她震惊地一下子断开与左时寒魂魄联系的事。
左时寒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她。
无常界最强的鬼仙,从明初存在至今的魂魄,面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的蝶判,仿佛突然间现了完全颠覆世界观的事,难以抑制声音的颤:“你的魂魄……为什么有阳魂的痕迹?”
那阳魂留下的痕迹并不明显,然而已经扎根左时寒的魂魄,融为一体,无法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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