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把臂而书(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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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溶月瞟眼看见此刻的苏旭单手抚在腰侧,紧紧抿住了嘴唇,似乎很不舒服。
她猛然想起:对了,他身上还有天癸呢!不得不说,这码事儿当了男孩儿就容易忘,毕竟不是自己肉疼,想时时体恤都难。柳溶月不禁有些失悔,今天正是最不舒坦的时候,我干嘛现在激他?
想到这里,好心眼儿的柳溶月再不说话,自顾垂头对着苏旭的字迹认真临摹起来。
柳溶月不想气坏了苏旭,她更舍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这如花似玉的美人躯壳并非人人都有,她还盼着有朝一日拿回来自己接着用呢。
苏旭见柳溶月终于肯聚精会神乖乖写字,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再细看时,苏旭又要摇头,要人陡然转变字体的确不易。又看几眼,苏旭不由轻轻握住了柳溶月右手,把着她的腕子如同蒙童习字般教了起来。无奈苏旭现在身量细弱,无法自如驾驭柳溶月的男人身体,他得侧身贴近到几乎与她脸颊相偎的地步,才能提腕运笔。
柳溶月自嫁过来,从未与苏旭如此亲近,被“自己”
搂住的经验也十分新奇。柳溶月觉得苏旭的力道很是轻柔,他口中絮絮指点写字的要领。柳溶月只用余光便可看清,“少夫人”
今日绾了别致云髻、穿了蜜色袄裙、他亮银的耳坠儿轻轻蹭着她的面颊,细微冰凉触感如料峭春风拂面,搔得蛰伏一冬的嫩芽直欲破土而出。
那滋味啊,勾得人心痒痒的。
苏旭这身打扮虽然还嫌素净太过。然柳溶月知道,心高气傲了二十多年的苏探花肯如做如此装扮,已是在向命运低头。她微微叹息:这场阴差阳错的互换灵魂,苏旭如何不算跌落云端呢?难为他了。
想到这里,柳溶月不由更加屏气凝神地体会苏旭字体间架,平生头回认真用功了起来。
说老实话,柳溶月对皇上会千刀万剐辞职新官的说法总是将信将疑,倒是眼前的苏旭,她突然有些舍不得惹他伤心难过了。
人说习字可以修身、可以养性,许是真的。
那天他们写了许久许久,久到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两个人居然慢慢写出了些心平气和;久到彼此起腕运笔间渐渐生出了心意默契;久到苏旭觉得有也许柳溶月还是个可造之材……
那时他们贴得那样近,近到苏旭的眼中再看不到柳溶月的全貌:他只能看到她漆黑鬓角如同刀裁;只能看到她薄薄双唇恍若涂朱;只能看到她年轻皮肉,血色充盈。
他甚至觉得她身上有股旺盛气息扑面而来,将他团团裹住,无可遁形。
美哉少年,皎如玉树。
便在此时,苏旭分明听到柳溶月低声对自己说:“你放心吧,我定然好好仿你的字。不为别那压死人的大道理,只为我的笔迹突然变了,咱们不就穿帮了么?”
她一口气儿,软软地吹到了他耳垂儿上,热热的、也痒痒的。苏旭一张面孔陡然红了起来。
苏旭烫到似的,陡然撒开了握着柳溶月腕子的手。
柳溶月好奇地回过头:“怎么啦?”
苏旭恼羞成怒:“好好写你的字!”
柳溶月冤透膛了:“我又错哪儿了?!”
这时翠书挑帘而入,她笑吟吟道:“少奶奶,夫人请您去一趟呢。”
苏旭纳罕:“夫人可说了什么事?”
自上回知道“儿子不举”
,“婆婆”
与他抱头痛哭之后,苏夫人小病了一场,将少奶奶日常请安也免了。就连前些日子苏尚书给气得抬回后宅,苏夫人也破天荒地没向儿媳兴师问罪。今日召唤,不知所为何来?
翠书揣度着说:“大概是为了年下的预备。腊月交底,府中忙碌,许是夫人有话嘱咐少奶奶也说不定啊。”
苏旭还有些摸不到头脑,忽听柳溶月细细为他解说:“新媳妇过门总需侍奉婆母、操持家务,年底尤其不得空闲。如今苏府不用少夫人理事,不过是关着新妇过门,诸多不熟。现在夫人叫你,大概有事与你商量,做媳妇的倒是不可推脱。”
说到这里,看看并无外人,柳溶月小声跟了一句:“你若不去,由着周姨娘长长久久地把持事务,恐怕你娘……恐怕夫人更添伤心……”
翠书真心夸赞柳溶月:“大少爷说得极是!谁知摔个跟头忘了事,少爷倒开了天眼愿意看看内宅风波了。这些年夫人明里暗里受了周姨娘多少窝囊气?你这当儿子的粗心,只不理会。”
柳溶月赧然垂头,不敢再说,唯恐让苏旭责备不好好读书,心思都在这些鸡毛蒜皮上。
苏旭没想到柳溶月到苏府时日不多,于他家内眷之间龃龉不和,居然洞若观火。心中慨叹此人不傻之余,他嘱咐翠书盯着少爷好生写字,不许偷懒,自己匆匆去后宅拜见母亲了。
目送苏旭走远,柳溶月长长吐了口气。既走了苏旭这个巡海夜叉,翠书就好摆布了。
她先是随口胡扯自己喉头干涩,想吃碗炖得软软烂烂的银耳莲子羹来润润;再夸了丫鬟里心灵手巧有耐性数翠书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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