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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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淮南下巴装在袖口里,说,“是不是?”
迟骋说“嗯”
。
其实陶淮南很明白,哥做的很多事都是因为他。他眼睛不好,哥就去帮那些眼睛不好或者其他方面有缺陷的人。
有哥的小孩儿是最幸福的,陶淮南从小就这么觉得。
后来有小哥了,有俩哥的小孩儿那更是谁也比不了,在家里是小皇上。
他们已经足够大了,哪怕哥不在家的时间也不用特意让谁来照顾他们,现在哥一走半个月都没事儿。
晚上回来洗澡收拾完基本上也就十点了,陶淮南睡得早,迟骋有时候还学会儿习。
班级QQ里还有人在说话闲聊,陶淮南把QQ退了,躺在床上听书。迟骋在房间里学习,笔不停地写着题,偶尔翻下页或是咳一下,这些细碎持续的声音让陶淮南觉得很安心。
从夏天到秋天,从秋天到冬天。
迟骋生日过完就到冬天了,生日那天迟骋给他奶奶打了个电话。
老太太对他向来抗拒,一生苦难的生活过下来,觉得迟家的所有人都是疯子。这也是因为那年迟骋回去的短暂两个月里做的那些事儿,他的偏执和狠劲儿还是随了迟家的根,老人对他更多的是厌恶,而不是想念。
迟志德回南方了,迟骋也在城里不回来,只有她一个人的生活才能让老人真正觉得消停。迟骋一年给她打两三次电话,每次说不了几句就挂,迟骋不是爱说话的人,老人也没话跟他说。
到了陶淮南这儿就不一样了,别人跟迟骋没话说他可有,这就是个活的话匣子,迟骋要是让他说他能坐旁边说一天。
迟骋又十七了,陶淮南好容易跟他同岁了短短几个月,就又被落了一岁。
有时候陶淮南会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追赶他,一年又一年地努力追,赶上了一段时间,然后又被落下一小段。那一小段时间像是迟骋站在原地等等他,等他赶上来了才继续行走,很像这么多年里迟骋对他又凶又沉默的温柔。
迟骋十七岁生日那天,陶淮南早上刚一到学校,就听班里女生都在窃窃私语,他们被一团悄悄话声音围绕着,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问迟骋:“怎么啦?”
迟骋说没事儿。
陶淮南于是转头去问后桌的齐暄:“你们在说什么啊?”
女生们倒是不瞒他,笑嘻嘻凑近他耳朵小声说:“有人往你小哥桌上放礼物了,还有封信。”
陶淮南眨眨眼睛:“真的啊?”
“骗你干什么,你自己摸呗。”
陶淮南转过来,伸手往桌上摸。盒子和信都被迟骋塞桌斗里了,陶淮南摸了半天没摸到什么。
“有信吗?”
陶淮南问。
迟骋说:“别管了。”
陶淮南小声说:“谁放的呢?”
迟骋把他推回去:“背题,别打听。”
迟骋不跟他说,陶淮南看也看不见,不是盲文的信他摸也摸不出来。
到了这时候他和迟骋好像就被隔在了两个世界里,这两个世界的联系靠视线,可是陶淮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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