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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个多时辰,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刚进入闹市区,就见过路行人不住摇头叹息,窃窃私语议论,或者满脸愤慨:&1dquo;这什么世道啊?出来走路都要受到盘查,犯人跑了就去抓嘛,到处盘查我们这些良民。”哲瓦一惊,转过街角看过去,见各个路口都设立了岗哨,士兵正盘问着每一个人:&1dquo;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看见小男孩或者小女孩就唬起脸:&1dquo;你就是那个哲瓦吧?你是不是叫阿离?别想隐瞒,快说!是不是从土石来的?”
看着路人纷纷哀求,逃避,哲瓦心惊胆战,知道官府正在缉拿他们。因为他们住的地方偏僻,简陋,可能没引起士兵的注意,可自己怎么进去卖项圈呢?没钱,阿离吃不到好吃的,也雇不了车,婆婆家那么穷,再住下去连饭也没得吃。
哲瓦想了想,走到一角落处抓起地上的泥灰,在脸上、脖子上、衣服上,一阵涂抹,取下金项圈,塞进肮脏破烂的衣服中,然后抱在手里,才光着肮脏且满是伤痕的胸膛走过去。
士兵一见哲瓦,立即过来盘查:&1dquo;你个小孩,从哪里来的?父母叫什么名字?”哲瓦的心猛力地跳动起来,假装用脏兮兮的手揩了揩鼻子,说:&1dquo;大爷,我到处要饭,不记得父母叫什么,求你赏几文饭钱吧,菩萨保佑你。”旁边的士兵笑起来:&1dquo;这个娃有意思,你要求他赏你饭钱?他还想求你赏他饭钱呢。”那盘问的士兵看看哲瓦的又脏又破的裤子和衣服,那裤子前几天受刑,被打成了几个破洞,咂咂嘴,说:&1dquo;晦气!老子这几天手气就是背,快给老子滚!”
又东张西望地走了阵,找不到当铺,见旁边一金店,就犹豫着走进去,一店堂立即来轰他:&1dquo;小叫花出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哲瓦张望了会,说:&1dquo;来卖东西。”掌柜从柜台后伸出头,望着哲瓦说:&1dquo;卖你这件破衣服吗?你就直接说要我们打赏你几文得了。”
哲瓦犹豫了会,推开来抓他的店堂,拿出那金项圈,说:&1dquo;卖这个。”掌柜和店堂睁大了眼,望着哲瓦:&1dquo;你叫什么?偷来的还是捡来的?”哲瓦大怒说:&1dquo;我自己的,我从来不偷不抢。”掌柜说:&1dquo;看你这么穷,会有这么金贵的东西?还不老实交代,我让官府抓你去盘问。”
哲瓦捏起拳头,真想冲过去给掌柜一拳,但想到阿离,想到外面还在抓他,只得忍气吞声地说:&1dquo;求求老板善心,行行好,我誓不是偷来的,是自己的,我娘说过是我一岁生辰那天给我打的,我一直戴着,现在有急用。如果你不相信,你给我五十两银子,我以后带钱来买回去。”说完又补充一句:&1dquo;到时还可以给你加倍。”
第65章
老板看哲瓦镇定自若的神态,心想多半是他家传的了,知道自己今天会一意外之财,接过项圈,说:&1dquo;这个哪里值五十两?看你可怜,就给你五两吧。”&1dquo;什么?”哲瓦抗议说:&1dquo;这个至少要值一百五十两银子。”
老板见哲瓦颇为懂行,吓唬说:&1dquo;我是好心想帮你,看你就不像个好人,外面正抓逃犯,要不我让官府先盘问清楚再来谈?”哲瓦气愤地说:&1dquo;那我不卖了。”伸手想取回项圈,老板往身后一背:&1dquo;等我先让官府的人来证明你的清白,再还给你。”哲瓦无奈,只得同意五两银子卖了。
愤愤然接过银子,又狠狠地瞪了老板一眼,转身出门。到了街道,想着到哪里去雇车,可是街道上气氛紧张,车夫们都受到严格盘查,一听要到土石,都慌忙摇手:&1dquo;不去,不去。去土石的马车不让通行,受到严格盘查,要花钱打点才过得去。你个小娃去那么远干什么?你不会就是那个哲瓦吧?”怀疑地看着哲瓦,哲瓦忙说:&1dquo;当然不是,我遇到强盗了,要去那里寻亲。”
转了几条街,问了几个车夫,得到同样回答后,无可奈何地往回走。在城边街角一个小饭店买了十多个馒头包子,还有卤肉,提着回到婆婆的家。
阿离一看见哲瓦就扑了上来,哲瓦说了外面的情况,拿出馒头包子让阿离和婆婆吃。婆婆说:&1dquo;既然回不去,就暂时在这里住两天,阿离伤好了,你们可以走到李尚镇去雇车。”哲瓦点头:&1dquo;只有这样了。”
又过了三天,阿离的伤慢慢好了,可外面的盘查没有丝毫减轻,哲瓦依然雇不到车,就和阿离商量:&1dquo;今晚早点睡,明早天不亮我们就出门,走路到李尚去雇车。”阿离无所谓,哲瓦说什么她都点头。
三人睡梦正香甜,一阵敲门声震天响,婆婆一边示意哲瓦阿离钻到床下面躲藏,一边颤抖着去开门,说:&1dquo;就来了,大爷们别慌。”可阿离刚钻进去,哲瓦的脚还露外面的时候,门板被士兵踢得脱离了门闩,砰地倒了下来,婆婆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士兵望着满身鲜血的婆婆,说:&1dquo;听人说你家里窝藏着两个小孩,是不是真的?快交出来,他们是杀人犯!”一士兵眼尖,刚进门的时候瞥见哲瓦的脚缩进了床下,就走过去蹲下来将火把照着,说:&1dquo;头,他们在床下。”
一士兵伸手去抓,哲瓦踢了士兵几脚后,士兵恼羞成怒,两人合力移开了床,哲瓦跳起来拳打脚踢,又狠狠咬了士兵一口后,终于被士兵一阵暴打制服。阿离没有挣扎,看着正痛苦呻吟的婆婆,转身望着士兵,七八个挤满了小小的屋子,领头的正是知州府的捕头,还有那天杖击她的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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