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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单元门,向左走是学校,向右走去夏书言的家。夏书言毫不犹豫,直接右转。
他问:“等会儿到了家,要不要先冲个澡?还是等嘴不太疼了,吃点东西?”
叶秋城本想说,等一下回小卖部就行。但考虑自己方才的行为举止,为了不和夏书言无意义地争辩,他转而答:“吃点东西吧。”
“想吃什么?”
“遵照医嘱,不辣不刺激的就行。”
夏书言想了想,说:“你刚才反应那么大,是过敏吗?还是别的原因?”
“没有,就是血的味道反胃。”
“这位大哥,我不是傻子,你刚才那样根本不是单纯反胃。万一是过敏的话,能闹出人命,别不当回事儿。”
夏书言语气有点急。
叶秋城听起来很闷:“我吃什么都不过敏。”
“靠,有话直说行不行,这会儿还客气啥!”
“我不是因为这个难受的……小时候有一次吃饭,有人往饭里放了东西,吃得很不舒服,嘴里出血,后来病了好几天。所以……”
“知道了,”
夏书言偏过头,高挺的眉骨和鼻梁被月亮画出一小片阴影,投在叶秋城眼底,“那是不是什么上火,或者吃不惯的东西?我注意下。”
“那东西一般不会出现在饭里,”
叶秋城声音颤,死死扣住夏书言的肩膀,“是玻璃渣……我小时候,在饭里吃出过玻璃渣。”
第14章B-1999-做媒
叶秋城曾听说过,幸福的模样大抵相同,不幸则各有各的不幸。
他还听说过,人的一生,都是在治愈童年的创伤。
他对此深信不疑。
小时候,叶秋城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他出生后,生命中只有母亲。可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有美味的饭,有温暖的家,学习成绩不错,还有许许多多妈妈的朋友关心他爱他。
可随着他一天天长大,原本温柔的母亲有时会变成他不认识的样子,尖厉,苛责,甚至揪着他的头,一遍遍冲他数落某个人的不是。那时候叶秋城才知道,自己原来有父亲,没死,而且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像他。
叶秋城的生父算临山的名人,上过报纸,上过电视,住在市中心的琼楼玉宇,满大街都贴着他的画像,写着他说的名言警句。每次叶秋城路过那片街,站在远处仰望,也看不到那个人藏在云上的家。而他的母亲是那个人无聊的婚姻生活中的调剂,是露水之缘,是一个轻飘飘的错。
那个时候,叶秋城在母亲反复不断铺天盖地的呵斥中才弄明白,自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是个错误,她无数次后悔生下他。
她不想要叶秋城了。
她不知从哪儿弄到份亲子鉴定,拉着叶秋城和那个人当面对峙。开始对方以为是开玩笑,叶秋城的母亲就直接闹到了各大闻媒体的社会版。
富商的私生子,本身就是足够劲爆的闻。在世纪交替的年代,远没有2o年后纯熟的公关手段。就算有钱,也没那么容易摆平一切。这个人偏偏极度好面子,听不得一点微词,对于外面那些“让亲儿子没饭吃”
、“富甲一方却养不起一个孩子”
的流言,他自然没法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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