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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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嘉听说后也要一起过来。吴寅本不同意,被她闹得半宿没睡,最后不得不妥协。
“死了?怎么死的?”
她小心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梁大东家险些摔个狗吃屎的笑话,微微松口气,抚了抚阴雨天酸痛的下肢。
再次起身时,她咬牙搂紧文书,瘸着腿快步向前奔去。
不巧,当日吴寅休沐,邀了徐稚柳去江水楼试新菜,顺道庆祝他涅槃重生,浴血归来。
这是他们在景德镇的第一次正式会面,徐稚柳很自然地转变为周齐光,同人寒暄道:“大人今日抵达,怎没有叫信使提前通传,本官未有准备有失远迎,还请大人见谅。”
“以身殉窑。”
“那就慢慢说,本官有的是时间。”
和徐稚柳重逢后,所有深藏于心的少女情思,都变作了文字。也幸好有这些文字,梁佩秋的思念有了泄的出口。
周齐光收回手,淡淡一笑:“笼子里豢养长大的,哪来野生捕猎的能力?早晚一死罢了。”
“原来如此。”
安十九笑道,“景德镇确实风景宜人,大人初到此地,想必还不熟悉,不如我叫个人带大人四处转转?”
他将手摊开,呈给她看:“本官曾养一只白兔,每日悉心照料,爱护有加,不料有一日它竟打翻烛台烧伤了我。你看,这块疤就是它背叛我的证据。”
徐稚柳无从解释这一点。
可当他看到吴嘉夹起一筷子豆腐肉放入一男子碗中,和男子亲亲热热说着话时,他顿时火冒三丈,理智全无,不由分说地冲上前去一脚踹翻了桌子。
梁佩秋的心一阵一阵地缩紧,嗓子里似乎卡了东西,让她难以声。她极其艰涩地开口问道:“那……那白兔怎会突然性情大变?”
幸而,周齐光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已经死了。”
她忍痛呻吟着,没有撒手,等稳住了下半身才去看,血珠子四溅,染红了袖摆。
她稳了稳,站直了。
梁佩秋点头,由着本心说道:“大人,我幼年也曾养过白兔,兔子若非逼得急了狠了,一般不会咬人。”
这一看,整个人都精神了。
“周兄不必客气!”
“我……”
安十九自然高兴。离了那片跪着做人的皇城,他怎样都高兴,揽着梁佩秋的肩开怀畅饮,可谓宾主尽欢。
周齐光挑眉:“那看来是我的错了,我误会了它。”
这种性质的盘问,不可能问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徐稚柳无比清楚这一点,可当她提起他的名字时,他又忍不住想要从细微处窥探更多从前没有现的点,或是在某种情愫催导下让他忽略的点,譬如她的深藏不露,她的心狠手辣。
那笑意让梁佩秋心里打鼓。不是害怕,不是不安,而是一种不明所以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她几次和这位大人接触,对方的言谈举止总会给她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荒诞感。
周齐光不升堂时只着常服,今日是一件圆领宝蓝绣鹤长衫,端坐太师椅上,神色平静地扫过信函内容。
软刀子扎进死穴,想抽也抽不离。
周齐光没叫人相送,她只能冒雨穿过院子。
梁佩秋好奇:“后来呢?小白兔如何了?”
梁佩秋午后来县衙送审批文书,直到暮色四合才离去。入了夏雨讯频繁,出门时匆忙没有带伞,车驾还在外头。
“谁知道呢,兴许她看到了更好更想要的东西,急着去攀上那高枝。”
梁佩秋为他接风洗尘,特地包圆江水楼一整层楼,邀三窑九会干事们作陪,又请来戏班子大唱特唱,给了安十九足够大的排面。
梁佩秋想说她体会过,如果是等待死亡降临的恐惧的话,当日在宫城里,她就已经切身感受到了。但她知道,周齐光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
“不,也许它被咬伤了,疼痛使然,不是故意想打翻烛台的。”
他实在怕了,不知吴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到三人举杯之际,孙昊从天而降。
不等她说完,周齐光抬手打断:“梁大东家,审批文书先不急,不如你先和本官解释一下这封信的由来,你可是收受了宁绍会馆的贿赂?”
非但没有,失望之下,他还无比清醒地认识到,她对于曾经那段记忆的深刻。
“周、周大人,这封信不是……”
梁佩秋还要说什么,周齐光已然转了话头。
如果梁佩秋是这样一个滴水不漏的人,那么潜龙在渊,随云上天终有时,又何须踩着他的尸体计较一个死人的过去?
没见到吴嘉之前,他还存着几分侥幸心理,暗道是不是普济寺之约,自己表现太差,惹恼了吴妹妹,此番定要好好做人,改变在她心中的形象。
“大人放心,我身体好多了,原不是没想过去江南富庶之地,太后娘娘也给了我这个恩典,实在是……”
他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犹豫再三才道,“原先京中有段轶事和我相关,不知大人可有听过?”
她连忙起身走过去。
这一晚,她是抱着厚厚一本札记入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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