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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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远娘10

元映上不了朝，我只好让长生给我读奏章，学着前朝皇帝来处理这些事物，倒也没有出什么大差错。

钦天监送来的奏章里，提到最近天象异常。

我说给元映听了，他倒是有些激动，他道：“皇后就是天象异常时来的，那朕是不是也可以，朕要回到十五年前。”

“那时候卿卿也在，皇后也在，朕可以重新开始，朕一定不会再失去她们，朕一定会好好对她们。”

我笑着安抚他：“好，陛下，天象异常就在上元节，陛下一定能够再见到皇后的。

皇后与陛下恩爱，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

“百姓们人人都赞颂帝后恩爱，以帝后为榜样呢。”

他在我的哄骗下昏昏睡去，我拿着扇子轻轻摇动，问他：“陛下，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他在睡梦中嗫嚅：“卿卿，你是卿卿啊。”

我摇摇头：“陛下，你错了，我不是卿卿，我是姜远，他们都唤我远娘啊。”

不远处的瓷美人发出碎裂声，我回过头去看时，一滴泪从她的眼眶中滑落。

元映再也没有清醒过来，上元节时，宫中一场大火将他吞噬干净。

我远远看着火光，突然不明白，爱恨究竟是什么。

大火第二日下了一场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长生登基那年，我已经三十七岁了，过度的算计让我早早生了白发，也更显得疲态。

长生问我：“母后，您要到长寿宫尊养吗？还是住在原本的宫中？”

我摇摇头：“哀家要走了，去江南，去来时的地方。”

长生没有挽留我，他与我感情并不深厚，他甚至知道我一直在利用他。

他为我准备了马车，临行前问我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看着那张与元映相似的脸，又生起了厌烦：“宫中废除大选，若是有合适的便让人进宫为妃，若是没有便算了，不可以强迫女子进宫选秀。”

“也不可以滥杀无辜。”

元映执起小皇后的手，笑道：“母后多虑了，儿臣不会再让其他女子进宫，儿臣要跟苏苏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什么都没带走，只带走了阿姐的骨灰。

江南的瓷窑已经破败了，满地碎瓷，到处都是蛛网。

随行官员用两天修好了瓷瑶，跟我二十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

他谄媚笑着：“太后，需不需要微臣再找一批工匠过来？”

我摇摇头拒绝了。

故人不在，我自己坐在瓷窑前做起了瓷。

高挺鼻梁，炯炯杏眼，是我记忆里阿姐的模样。

我弯腰将瓷器取出来时，好像又看到了阿姐，她站在梨花树下对我招手：“姜远，阿姐做工回来了，给你买了桂花糯米鸡吃。”

“别愣住了，快来吃呀，一会就凉了。”

这是我梦里无数次梦到过的场景，我手中瓷器掉落，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神识向她奔去。

这一次，我们再也不用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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