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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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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冽应声而去,容飒跟在嬴纵身后到了偏殿门口,嬴纵抱着沈苏姀直入内室将她放了下来,沈苏姀此刻浑身湿透,算不得厚的衣裳紧紧地裹在了身上,衣摆上还在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秋日的天气早就带上了秋凉,沈苏姀不得不承认还是有些冷的,嬴纵上下扫了她一眼,眉头一簇转身走了出去。

沈苏姀以为他就此走掉,挑了挑眉看着自己这身湿衣裳不知如何是好,正打算是不是要走出去喊个宫人嬴纵却又回来了,他手上拿着两件墨色的长袍,往床榻之上一扔,“先换上躺着,皇祖母他们稍后便至——”

嬴纵墨色深沉,一双风雷涌动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见她竟然就那么站着不动几乎快到发火的边缘,沈苏姀扬了扬眉,“王爷是要站在这里看我换衣裳?”

嬴纵即将爆发的怒意就这么的被压制了住,他唇角诡异的一沉,豁然转身朝外头走去,见他走出了内室沈苏姀才开始换衣裳,一边宽衣解带一边想今日之事,没有人能想到那亭子会有这样打的隐患,正如没有人想到今天贵妃会请太后过去看看,试想一下,如果没有今日之行,那三日之后从那里掉下去的会是谁呢,那亭子里到时候必定是坐着太后、皇帝和各位娘娘,那一处位置是最好的观景之地,无论是谁站上去不出片刻便要发生意外,无论是谁发生意外,做为此番寿宴的准备者,最终要受难的都还是贵妃!

那么是谁要陷害贵妃呢?

西岐茹在宫中虽然不像申屠婉那般万事不管不顾,却从来都懂得分寸,更从未听说她在宫中与人结怨,不过在这宫里,不正是这种藏着掖着的阴诡才更为可怕吗?那么是为了什么呢,三日后的寿宴,不仅是后宫诸人,更有百官亲眷,在那样多的人面前出事故,那个人是想要了她的位份还是她的性命?亦或是,为了对付他?

一个罪妃的儿子只怕一辈子都和皇位无缘了。

可能性实在是很多,沈苏姀并没有一个十分有把握的结果,相信不仅是她,嬴纵和西岐茹只怕都不知道那幕后黑手是谁,沈苏姀眉头一皱,依嬴纵之言躺在了床上。

不消片刻,急乱的脚步声便出现在殿门之外,陆氏当先走了进来,踏进殿门看着沈苏姀躺在床上面上一片煞白呼吸就是一重,沈苏姀见她们进来要起身行礼,陆氏赶忙一把将她按了住,“快躺下快躺下,你刚刚生病才好,那湖水多凉啊,哀家已经吩咐让笙娘过来给你瞧瞧,你什么都别想先在这里躺着,等先喝了药再说。”

陆氏对沈苏姀的紧张众人都看在眼里,身后宁微倾和嬴珞等人的目光却落在另一处,沈苏姀的湿衣服整齐的搭在衣架之上,此刻她湿发半散在枕上,身上却是穿着一件宽宽松松的墨色袍子,因为领口太大的缘故,她穿着那衣服,却感觉好似被一块布包裹着似得将脖子以下捂得严严实实,可正是这样的感觉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谁都看的出来,那件袍子是嬴纵的,不仅是其他人,就连沈苏姀自己都觉得不对劲,那衣服上沾着他的味道,是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清冷龙涎香味,特别当那衣服丝滑的质地紧贴着她身体每一处之时,想到他也曾穿过这件袍子,她心底就莫名的生出两分怪异之感。

“太后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儿,刚刚那会儿是被吓晕了。”

太后将那墨色的锦被严实的盖在她身上,只露出一张精致白皙的小脸来,她为了安抚陆氏便微微笑着,左颊上的梨涡好似沁了水,看的人心里湿漉漉的,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也盈盈闪着光,自然无邪,楚楚动人的紧。

她陈墨一般的眼珠儿忽然滴溜儿一转,看向旁边的西岐茹,轻咳两声道,“贵妃娘娘素来行事周全,此番亭子定然是底下人手脚不干净,娘娘要多派个人瞧瞧别处。”

她分明是一副天真模样,可那话里却又好似含着别的意思,在场之人都非常人,心中早就将今日之事过了许多遍,却只有她这般意味不明的说明今日之事不是贵妃主使而是“底下人手脚不干净”

,西岐茹还没来得及应声沈苏姀又看向了陆氏,“太后娘娘身子不好,且先回寿康宫吧,苏姀无碍,稍后去寿康宫看您,您还要喝药呢!”

陆氏抬手往她额上一触,也不知是她心理作用还是怎地,似乎觉得她有些发烫,看着这张懂事又温暖的面容,陆氏心底满是叹息,刚才的那一推救了她的性命!

若是换了旁人可做的出来?

“不许起来,就在这里躺着,喝了药一定要睡一觉,好歹去去身上的寒意,三日之后便是哀家寿辰,你莫不是想和策儿一样拖着一身病体来哀家的寿宴?”

沈苏姀想着自己要在这里躺一天就浑身不自在,见她那略带纠结的表情西岐茹也笑起来,“好好躺着吧,好让母后安心,恩?”

沈苏姀闻言只好点点头,陆氏满意的笑了,西岐茹便劝着陆氏先回宫喝药,陆氏拗不过诸人,再加上寿康宫还有嬴策在养伤,陆氏便先由西岐茹陪着走了,嬴珞和嬴胥跟在她们之后,宁家兄妹则是留在了栖霞宫中。

走出殿门的西岐茹眸色微暗的垂眸,“母后,今日之事乃是臣妾失察,请母后恕罪。”

陆氏转头看她一眼,颇为无奈的一叹,“今日之事确是你失察!竟然容的别个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来,幸而今日不是哀家的寿辰,否则今日你连请罪的机会都没有,阿茹,这宫中的女人啊,说什么姐妹和睦都是假的,你若没有别人心狠,就只能被别人踩下去,这么多年,哀家以为你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西岐茹唇角泛上两分苦笑,陆氏却拍了拍她的手,“你这个位子最是不好做,多少人都盯着你呢,今日之事自有哀家在,你不必忧心。”

微微一顿,她转头看了看眼前面色沉静眼睫微垂的女子,曾经容色风华的人眼角竟然也已经爬上了皱纹,这宫中的岁月,看似不经意之间溜走,却最是让人容易变老,她自己是如此,眼前之人也是如此,“阿茹,这宫中的女子没有谁可以永远无欲无求,就算你真的没有,别人也会以为你有,就算不为你自己,你也要为小七考量一二。”

或许是刚才倒地之时西岐茹紧攥着陆氏手臂的力量打动了陆氏,她不知不觉就说了许多话,见西岐茹面上似有所悟,陆氏笑着拍了拍西岐茹的手,“不必送了,好好照看沈丫头,哀家这一辈子从来都是自己算计自己拼,到老了却让个小姑娘救。”

陆氏话语之中带着淡淡的玩笑之感,西岐茹却万分慎重的点了点头,看着陆氏带着宫人一路走远,她拢在袖子里的拳头微微一紧,抬睫一看,没有一丝云气的天空湛蓝澄澈,连绵起伏的帝阙巍峨恢弘,她抿了抿唇,转身朝嬴纵住着的偏殿而去。

宁家兄妹留在外室,西岐茹进去的时候二人赶忙朝她行礼,她对他们摆摆手,“本宫去看看阿纵,你们随意些——”

从左厢而入朝书房而去,嬴纵果然正站在窗前,他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身后的下人捧着袍子站了许久,却因为他没有反应而不敢出声,他的眸光凉凉的落在墙上,那墙上挂着他的裂天剑,西岐茹抬手将那袍子拿在手中,挥退下人披在了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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