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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三月,鸡鸣寺内外的樱花盛开,一团团一簇簇,自下往上看,如同白色的雪原中点缀着粉色的蕊。也因朝花盛会的缘故,寺内的僧人在樱树的树梢上、道路旁都悬着灯笼,暖色的灯光映得夜樱温柔烂漫。
我手中拿着一坛酒,遥祝月光,与月亮对影成三人。
没一会儿,我的眼前又多了一道的人影。
“来了?”
我问道。
“阿姊找我?”
身后的人走上前来,在我身旁坐下。
“给你的。”
我把身旁的另一坛子酒递给贺辰月。
他掀开酒坛上的红封,单手拎着,往嘴里倒。月光下,他的身姿甚是潇洒,和我记忆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然大有不同。
我以手掌心撑腮,看向他,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轻轻一笑,倒也没问我指的什么事儿,只是道:“已经很久了。
我问:“你为何从未与我说过?”
他道:“我以为你知道。”
他缓慢而又平静地向我叙述道:“十二岁那年,我爹听了我哥的建议,要送我去重月谷,拜谷主学习武艺。我师父是轻功大家,我哥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说我治治我恐高的性子。”
我道:“我记得,你一开始脸都白了,还来找我求救呢。”
贺辰月摇摇头:“但当时,我并不是因为恐高才不愿意去的——我是因为舍不得你。”
我看向我,眸光清凌凌的。
我心里蓦地一震。
贺辰月的嘴角弯了弯:“结果我现,你也觉得我应该去。我仔细一想,我也确实不该再像过去那样糊里糊涂地过日子,也得去正经学些本事了。更何况,我并不想与你差距太大。”
他的声音很轻,但又因周围极静,或许只有微风吹动樱花飘落的声音,以至于他说的每个字,我都能听得分明。
“那会儿我父亲还只是你父亲的部下。若我想迎娶门第更高的镇南将军嫡女,我就必须要闯出一些名堂来。因而,我在重月谷很是刻苦,却无时无刻不盼着每半年一次回广府的日子。”
“我以为你每次都在城外十里远的地方迎接我,是因为你清楚我的心思,只不过我们两个都没有点破。”
我哑然。
当时的我从未想过这些,只想着我一定要信守承诺。贺辰月让我要接他入城,我便每回都认真地出城迎他,在临水最雅致的包间设宴席,为他接风。
我愣了半晌,才道:“可是,我及笄那一年……是想要跟你家说亲的啊?”
我小时候喜欢贺辰阳的事情,虽然算不得人尽皆知,但程府和贺府都是知晓的。也正因为如此,我及笄那年,我爹娘才打了贺辰阳的注意。
虽然吧,我早就无意于贺辰阳了,之后一直把他当邻家大哥看待,但当我家里真打上他的主意时,我也不见得反对。
其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虽然性子活泼,老爱惹事儿,却并不叛逆。
其二,贺辰阳的长相,是真得对我的胃口。
如果说李祯身形颀长,俊眉星目,且举手投足都是淡然的王侯贵气;贺辰月容貌昳丽,一对桃花眼仿佛点睛之,顾盼流光;那贺辰阳就是丰神俊朗,英气逼人,男子气概爆棚。
总之,从小到大,贺辰阳都很符合我这种武将之女的审美。
偏偏,我娘贺夫人委婉地提了结亲的意思时,贺夫人表现得十分纠结,十分犹豫,十分为难。
我娘大概明白了贺夫人的意思,便也没有多说。
没想到的是,紧跟着没几天,贺府就宣布长子贺辰阳和秦家嫡女定了亲。
我娘登时就不高兴了。如果你贺家早早地就和秦家议了亲,直接说出来不就完事儿了?犯得着藏着掖着吗?反正咱们也只是私底下聊一下结亲的事儿,就算被拒绝了也不会觉得尴尬。但若是在我家找上门后,你们贺家又匆匆和秦家议亲,那算几个意思?对我程家避之不及么?
更要命的是,在我娘与我叨叨这些的时候,我火上浇油了一句:“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贺家哥哥从小就嫌我烦的啊,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天知道,我当时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可能是老在军营里混,女孩子那种纤细敏感的思维退化了一些,以至于那段时间,我讲起话来颇为直来直去。
再加上我娘一直头疼我的亲事,广州的适龄公子们没一个想跟我议亲的,以至于我这番话,成了压死我娘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娘“哗——”
地就爆了!
我娘是什么样的女人呢?她亦是武将之女,一手九节铁鞭舞得出神入化,削铁如泥。她曾在我爹迎击外敌时,亲自带着广州府的百姓守城,把海寇给打得四处逃窜。
——就是这么凶残的一个女人,阎王见了都要抖三抖的。
她一旦真生了气,那就是完全不理贺夫人了,讲话也都是冷言冷语的。贺夫人也急了,反过头来想找我娘道歉,但我娘压根儿没给她这个机会。她便是在我娘去寺里进香的路上堵,都堵不到人。
半年后,百越王进攻粤地,偷袭我程家军。我军损伤惨重,父亲因此获罪,皇上让父亲戴罪立功,清缴百越,但粮草和补给却迟迟未倒。
钱不够用,便买不到粮;没有粮食,谈何行军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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