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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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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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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明明见惯了残酷沙场的他,却全然见不得那一张张老迈的面孔,见不得那些遗孀哭至晕厥的模样。

  更见不得蹒跚学步的懵懂稚子,口中唤着娘亲爹爹,可回应的却是哽咽与哭声。

  先锋营的排头兵第一人,唤做常定威,他是京郊十渡人士,十九岁的年纪,前岁成的婚,娶的是邻居家的长女平氏。

  常定威婚时便赶赴北境,平氏去岁开春产下一女,与公婆相依度日,操持家事农活,养育幼女,等来的却是丈夫的遗骸。

  她抱着熟睡的女儿,怔怔地坐着,她并不哭,也许眼泪早就哭干了,晦暗的面庞瘦的可怕,益使得眼眸无神无光,像是被抽去了魂灵。

  顾景星静默地坐着,耳中是常定威父亲哽咽着的诉说,却不闻他的母亲与妻子的哭诉,可无声的落泪更令人心痛。

  他无法抑制情绪,只由着宋、邓二人陪着亲眷们说话,自己则站起身来欲走出门,可常母却开了口,那沙哑的嗓音让他没来由地,便顿住了脚步。

  &1dquo;&he11ip;&he11ip;春娘啊,你还年轻,要是再遇上好的,你就嫁人去,溪妞儿娘给你养着。你别说不,打小和威儿玩在一处,娘拿你当闺女&he11ip;&he11ip;”

  &1dquo;好闺女,你不容易,若是不嫁给威儿,嫁个行商、猎户,都比眼下来的舒心&he11ip;&he11ip;咱们是从北边儿迁过来的,威儿他祖母,就是被莽贼的大马给踩死的,他才拼了命的要去打仗&he11ip;&he11ip;”

  常定威的母亲木着脸,分明是自己丧了亲子,却还在为儿媳找出路。

  思绪回还,顾景星已然行至神武门下,将晚间的神伤心绪收拾好,他踏入步司,其间已有几位戍守京城各地的指挥使在等候。

  神武门下的步司堂阔宇深,因步司统领当值时需在此休憩,那门前竖了一道十二扇的绢素屏风,用以分割内外,因其纤薄可透人影,那朦朦胧胧的质感,倒是将步司的肃杀之气,冲淡不少。

  顾景星坐在案前,手中一卷公文在手,听着各厢指挥的奏报,他来步司不过月余,尚有许多需要了解的军务,故而听的十分认真。

  &1dquo;&he11ip;&he11ip;军马粮草皆由南城而入,运送至京西大营,此处戍守需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以防有细作混入&he11ip;&he11ip;”

  与公而言,顾景星无比专注,只将每一处细节听进耳中,听到着紧处,便用记下,待最后一人开口时,灯火已昏昏,桌上的公文翻过一页,顾景星正垂睫而看,外头却想起了轻轻的脚步声,似有人缓步而来。

  入耳的奏报声渐小,稚软而轻的声音却穿过屏风,送去了他的耳畔。

  &1dquo;&he11ip;&he11ip;花房里的山茶养的极好,我端了一盆生的好的送过来,余下的捣花泥染指甲。”

  是公主的声音,大约是知晓了他在里间听回事,故而声音越说越小,轻轻软软地落下来。

  盛玢的声音也很轻,&1dquo;&he11ip;&he11ip;殿下,可是这一盆?您要么先回去歇息,臣一时为您转交。”

  隔着屏风看过去,朦胧的素纱织纹间,公主圆的可爱的脑袋转过来,瞧不见她的眼眸,却能看见她转过去的,弧线美好的侧脸。

  &1dquo;&he11ip;&he11ip;我方才吃了酒,这会儿还不困,我在这儿捣花泥等他。”公主想是抓了抓花篮里剪下来的花瓣儿,又接着说,&1dquo;那一盆山茶花,是要送给靖国公夫人的,我还有话要交代呢,你怎能替我转交?说不得我一走,你全忘了呢。”

  盛玢慌的直摇头说臣不敢,再不敢吱声了,只站在一边儿候着,时不时歪过脑袋,去瞧屏风里的情形。

  北城厢军的指挥奏罢,抬眼见步帅望着屏风不语,安静地等了一时,还是没有等到回应,不免多嘴问了一句。

  &1dquo;步帅,您看这样的安排,可有不妥之处?”

  心猿意马一霎归了位,顾景星抬睫,不动声色地颔,凭借方才断断续续听来的,道了一声并无。

  京城各厢指挥散去,在路过屏风时,皆注意到了正仔细研磨花泥的小公主,人人深知这般玉雪可爱的女孩子,能在此间出没,必定是金枝玉叶,都不敢抬头,静静地退下了。

  见顾景星走出来,乘月举着捣药的小杵仰头看他,笑出了两个小笑涡。

  &1dquo;你瞧,这是我种的茶花儿。”她拿捣药的小杵指指小花盆里那两枝开的将将好的茶花,些微的得意,&1dquo;你带给嬢嬢瞧瞧。”

  顾景星说好,走至她的桌案前,&1dquo;我看看手。”

  &1dquo;云遮拿盐给我搓了,只有指甲缘上还有一些,我捣了这些花泥染上去,便能盖住了。”

  乘月说着,给他瞧了瞧自己的手指,见他点头,这便将小杵递给了顾景星,&1dquo;你来&he11ip;&he11ip;”

  顾景星依言接过,挪过来小小的捣药臼,手腕轻动,轻碾花泥。

  &1dquo;元善回了家,我一个人住在凤姿宫好没意思,还不如找你玩儿&he11ip;&he11ip;”乘月拿手臂垫着下巴,趴在桌案上同顾景星说话,嗓音稚软着,&1dquo;元善回了家,说不得就知道了她爹爹的事儿,今儿夜里一定很难熬。”

  劲窄衣袖下的手腕微顿,一时又继续转动,轻而仔细地研磨着。

  &1dquo;&he11ip;&he11ip;元善说,旁人说起她来,常常说她是将门之女,侯爵千金,又天资聪慧的,可谁又知道出身将门的苦楚?她的娘亲日日年年地拜菩萨,只为了祈求夫君平安&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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