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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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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河没想到小媳妇做的酱菜在张府这么受欢迎,两坛子菜收下了,还叮嘱说下次送菜时还能带些来不?家里主子喜欢,多了可以送县学,这几日县学里的学子开始吃腻了芽菜味,价格降下来,却还是有出路的,特别是冬季,供不应求,就是现在的量也不够,但夏季就差不多了,中途可能会停送几次。

方河把这个信息带回了家,准备在下次送芽菜的时候把家里的酱菜全部拿去张府,家里只留一坛,给小媳妇换味口。

自从家里再也不用吃豆粉糊糊,吃上了面条后,苏小月的嘴也开始挑了起来,方河时不时上山狩猎,他这个大胃王在,没有多余的送去镇上卖,但家里吃着却是丰富的,基本不用买肉吃了,不但不买肉吃,油也有了着落,家里人嘴还叼了。

只有苏小月偶尔吃回猪肺汤,平时都挑最好的下手。

方河送菜回来的第二日,天大亮,苏小月起床,袁氏在树下做针钱活儿,自从袁氏呆在这边开始,苏小月就犯了懒,袁氏对女儿那真正是好,生怕她累了困了饿了,虚寒问暖,有母亲的滋味果然是不同,苏小月恨不能让袁氏在她家里呆一辈子,而不是怀孕的这些时日。

苏小月来到袁氏面前坐下,问了方为去了哪儿,又去找金满玩去了,苏小月也就不理了,好拿起针钱盒准备动手,被袁氏按下了,“你歇着吧,怀孕辛苦,当初我好不容易怀上了你,你爹让我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最后要生了,我背着他下地了还被他说了好久,好在你平安生下来了,真正是把娘吓得不轻。”

袁氏的体质不是不容易受孕,而是年轻的时候受了苦,这时代女子十五岁及笄嫁人,有许多少女饿得来不了月事儿,有的嫁到夫家,夫家疼人的,把什么好的都给新妇,这么一养,半年到一年下来,多半会来那事儿,可有的就终身不来了。

袁氏是这两者之间,她养了一年,来了,但去了后又大半年没有来,后来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怎么养也养不好,到最后连月事是什么时候的都忘记了,怀她的时候,还闹了个大乌笼,最后被大夫叮嘱,必须在床上静养,苏阿吉就着急了,什么活儿都揽下,不准袁氏下地。

那会儿两口子年纪都大了,袁氏那时三十五,苏阿吉四十岁,老来得女,高兴的要命,谁能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也算她命好,押宝押对了。

这时代的女人拼其一生只为相亲见上一面的男人,不就是押宝么?输赢靠个人的命了。

正在两人各自沉默无语想着事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苏小月猜疑的起身,袁氏也放下了针线。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大门前,苏小月问了声:“谁啊。”

没有人应,但又响起了两声敲门声。

这大白日的,能有什么,苏小月想了想,还是把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两个陌生人,为首的男人一袭白衣,年纪六十上下,却没有老态龙钟的模样,反而身材伟岸,身板挺得笔直,站在那儿稳如山岳,看人时,明明是普通的一眼,却有一股天生的威严,还有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慑之力。

白衣男人身后是位穿青衣袍服的男子,相貌也不比普通人,出得俊朗,这两人一前一后站着,后面那人身材和身形,跟平时方河的站姿颇有些像,看样子也是个会功夫的,再看这气质,他莫不是前面那位贵人的长随?

看两人的穿着与神态,恐怕就是县令大人也未必有这风采,不知是哪方的贵人?也不知为何要敲响他家的门,莫非,大河出事了?

正在苏小月心神不宁之际,方河扛着柴从外走了进来,看到两人,下意识的把小媳妇挡在身后。

“不知两位是?”

祁忆苏站着未动,目光却看向刚走来的方河,“在下姓祁。”

他没有把名字说全,但方河的脸色却变了,他别过脸上,眼底里有些复杂的情绪,祁忆苏看得真切,这孩子有恨,他苦笑了声。

“你们叫我祁叔吧,今日路过村头,看这处房子建得颇有新意,想进来歇个脚,讨碗水喝。”

苏小月一脸莫名的看向方河,在外怎么能看到这屋里建得有什么不同,家里不同的都是在里面的装设,外在没有什么不同。

方河把柴丢到一旁,拉住苏小月让开身子往屋里走,这模样显然是同意了。可是苏小月更加狐疑,方河今日是怎么了,既然让人家进来,进门就是客,怎么还板着一张脸,像别人欠他个百八十两银子似的。

祁忆苏踏步进去,青袍男子却恭敬的守住了门口。

袁氏见到人进来,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也不能招待不周,于是转后屋端茶水去了。

家里只有金银花和菊花,这次袁氏泡的是菊花茶。

苏小月从袁氏手中接过,袁氏转身进了厨房烧火,客人来了,怎么说也得吃顿饭,家里有余粮,也不在乎这点儿。

身子四个月大的苏小月,小腹微微隆起来,苏小月进屋时,坐在八仙桌主座上的白衣男人盯着她的小腹瞧,脸上露出喜色。

方河身子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住了,他坐在左边长凳上,没有出声,由得苏小月上去送茶水。

苏小月的本意是把茶水交给方河就回屋里去,虽然庄稼人没有那么多计较,但苏小月毕竟是妇人,两人看模样惊惊怪怪的,怕是有事情要谈。没想方河没有上前搭把手,她也不能在半途停下,只好大大方方的把茶端了过去。

还没有把茶端桌上去,对方就站起身来了,连忙接到手中,这模样,好似苏小月是过来敬茶似的,苏小月窘了窘,只好转身出屋。

苏小月走了,两男人坐在屋里也没有说话,一个是心里藏着事儿,不能挑明了说,但心里怀疑这孩子已经知道了真相。

一个却是虽有千言万语,却忽然一句话也不想说,觉得自己这样的农家生活挺好的,他不想挑明,他不想离开小媳妇,他只喜欢热被窝,温软女儿香,所谓志不相同,不如不认,不如就做个陌生人吧。

袁氏进厨房,苏小月也进来了,她琢磨了一下,福至心灵,心里忽然透亮了,心想着莫不是方河的生父?要不然方河对一个陌生人板着脸,而那人不但不生气,还看到她的小腹脸上就有了笑容,刚才送茶去时,他猛的站起来,权当新妇敬茶了的模样。

这特么的也太悲催了,两人明明见到了,完全可以相认,可以明正言顺的喝到儿媳妇的茶的,可为何要以这种百般说不出口的模样相对。

或许他们有不为人知的苦衷,看这人这一身贵气逼人的打扮和言谈举止,肯定认了还有麻烦,若是朝庭中人的话就更有苦衷了。

袁氏见苏小月在发呆,抬头奇怪的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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