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夜半守亡灵(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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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新宝紧坐在靠近炕沿的屋子最里边凳子上,点头看了看漆黑的外屋:“嗯,没人。”
“不对老舅,外地有动静!”
万新宝一句话说的杨自乐立马紧张了起来,不待观瞧,听万新宝又说:“是喝水声。”
杨自乐细听外屋地果然有人喝水声,不由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来了,奔屋里来了!”
杨自乐听万新宝此语不由得头皮炸,欠身形欲抽出屁股底下的凳子做防备,看看进屋的到底是何许人也,还要真见鬼不成?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几秒钟的光景,万新宝和杨自乐的心仿佛要提到嗓子眼了,那外屋来者从幽暗处刚踏进房屋一步,万新宝惊得“妈呀”
一声差点从凳子上出溜到地上,杨自乐惊恐中忽地站起身来,险些将手中的板凳扔将出去。
“哎呀,干啥玩意呀?”
进到门口的杨自德被吓得以手遮面后倾着身子。“我的妈呀,二哥你啥时候进的屋,咋不知一声呢?”
杨自乐放下手中的板凳,用手不住抚摸着胸口,咧着嘴说:“这家伙,没给人吓死。我心思鬼还蹽屋来了?”
杨自德不耐烦地说:“我在家睡一觉,约摸时间差不多了,刚进院看你们俩在那烧纸呢,我也没打扰,就上屋了,正赶上口渴,我喝口水功夫你两就上屋了,谁知道你们俩在屋嘀咕些啥玩意?我这一上屋,你拎个凳子呜呜喳喳地差点没吓着我。”
“那你上屋咋不关门呢?整地打一进屋我们俩心里就毛。”
杨自德辩解说:“我回手带了一下门没带上,寻思你们俩也快上屋了,我就没关。”
正说着杨自知和自重哥俩个进得门来,炕头的万新宝也被吵醒。
杨自知进门便问:“咋地了,呛咕啥玩意呢?”
杨自德禁不住笑对自知说:“你说他两多完蛋,我进个屋给老五他两吓够呛,拿凳子要打我,以为见到鬼了呢?”
自知说:“挠半宿夜了,困蒙了吧,快倒炕上睡觉吧,下半夜我们哥几个看着。”
自乐现在还心有余悸,依旧咧着嘴说:“才刚烧纸之前我可不困了咋地,让我二哥这一吓把觉劲都给整没了。”
说完自乐坐在凳子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又看着总能听着动静的万新宝,万新宝此时的状态还赶不上他老舅呢,倚在炕边上还在一味地哆嗦。
炕梢的于先生这会儿也醒来,揉了揉眼睛,从炕上起身,笑着对万新宝和杨自乐说:“咋地,害怕了,有鬼也不找你们俩,你看不着,你要能看着,那这辈子的多幸运呢。”
“来吧,快点上炕歇一会吧,睡一觉吧。”
于先生接着叫二人上炕歇着,自己从炕上下来,手插进裤兜,说:“有一次我在大南边看完阴宅回来,那家伙好几十里地当天打一个来回,回来时候都黑天了,黑灯瞎火地我还走岔道了,奔一块大坟地,那老烂死岗子干过来地,坟地直冒蓝火,两个白狐狸围你身边来回转,那是鬼哭狼嚎啊,啥动静都有,造地头皮直炸,啥也别寻思,就是往前走,别回头,到了蹽回来了,你看那是啥阵势。”
杨自重听了也饶有兴致地说:“心思放正了,别疑惑,啥都上不了身,说这话得有几年了,我小舅子结婚,在他们村喝酒回来,回来时候天也一摸黑,就听着有哭声,趁着酒劲我就跟过去了,就在一块地方绕着一棵榆树来回转圈,咋走都走不出去了,后来走累了躺树根底下我就睡着了,幸亏是夏天,这要是冬天还把人冻崴了呢!你说等我醒了事后才现,你说我在哪呢?”
这会儿万新宝和杨自乐倚在炕头的被垛旁旁倒是听的津津有味,困意全无,屋里人多也忘记了害怕,万新宝问:“在哪呢?”
杨自重惊异地叹说:“整了半天我在坟地睡一宿,天亮了一看身边正是两块坟,还有一棵小榆树,四外圈的草都让我给踩平了。你说邪不邪性,那也没咋地。”
杨自知一边听一边缓坐在炕沿边上,说:“啥也不能给人咋地,你自己要害怕就完了。”
杨自知随手拿起炕上的烟笸箩,一边卷烟一边说:“像于先生这经常出黑的,经历这怪道事老多了。”
于先生在地上夺了几步,淡然地说:“那不咋地,那年在西荒真给我吓一跳,这人也入棺材了,也是半夜守灵,我在屋里正扎老牛,就听外面邦邦地敲棺材响——你猜咱回事?”
一屋子人都竖耳倾听,且听于先生将过往经历讲得神乎其神,几个人你一言他一语再过半夜讲述起来,只不知屋外在棺材里安眠的邢冲听了是会害怕呢,还是会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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