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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秋天张新成简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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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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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来!”

话音一落,人也被捞进怀里,她像只兔子,在他怀里拱啊拱,笑声不断。隔着湿透的衬衣,感受他炙热的体温,听着胸膛内怦怦的心跳声,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加速了。

杨振用双臂裹着怀里的人,把她往车里带。该死的为什么要心血来潮吃什么烤肉,亏他专门选了这么安静的环境,也没叫人跟着,偏偏弄得这么狼狈。好在她开心了,哪怕是嘲笑,也总归是笑了。

罪魁祸首逃之夭夭,六指向来负责善后,也不管天空下着多大的雨。慢条斯理地该捡的捡起,该丢的丢掉,却在心底狠狠瞧不起自己,最应该丢掉的始终装在心里。

他站在大雨里,盯着方才递给她的半瓶水,心底下起更大的雨。

回到酒店,当苏颜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时,杨振正坐在沙发上擦头发。胸膛上的扣子敞开两颗,领子有些歪了,整个人看上去平添几分邪肆。他把毛巾丢在高背椅上,拍了拍腿:“过来!”

苏颜从牙缝里发出哧地一声,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喝起来。他笑了笑,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撑在桌上,将人圈到怀里,附在耳边问:“喝什么?”

这种突然暧昧不明的挑逗,惊了她一跳,装了水的腮帮子还那样鼓着,满眼惊恐地侧过脸来看着他。下一刻他便捉了她的唇,吻下去。凉水顺着两人的下巴流出来,她在他怀里挣扎,发出哼哼唧唧不满的声音。

他在她嘴里喝水,连着所有一块咽下去,啃噬了好半天,怀里的人都快晕过去了,他才放手。她趴在他胸前,手搁在他的肩,喘着气顺着肩往下滑,无意识地划过胸膛,头脑蓦地清醒,又把手放回去。

在心脏的位置,手钻进敞开的衬衣,来回摩挲,有凸起来的疤。轻轻拨开衣服,纤细的指头一遍遍抚在上头,问:“疼吗?”

声音极轻,却叫杨振心头一震。当时不觉得疼,事后也没多少感觉,七年之后的这一刻却忽然隐隐作痛,仿佛沉淀了很多年,疼痛一直蔓延到嗓子眼。

“不疼。”

他拥着她,“只要你在,就不会疼。”

团团乌云堆积在天边,像和灰色的海连在一块,风把海浪卷起来,一层层铺到沙滩,再迅速退回到水里。耳边隐约有闷雷作响,她看了看卷起袖子切菜的杨振,胳膊上丑陋突兀的疤像生在根里,除了这里,她见过的背上还有,旧伤新伤混在一起。却不知道,还有一枪曾打在心上。

海风卷起她的长发,白衬衣被吹得鼓起来,秀美的下巴高傲地挺着,她盯着杨振的一双眼睛水灵清澈,侧面看上去的睫毛纤长卷翘。大概是风太大了,她伸出纤细藕白的胳膊撸头发,小胳膊就那么在头顶压着,姿势洒脱又柔美。

六指看着她,心绪像潮湿的大海,粘稠又浓烈,说不出什么滋味。他用钳子夹了一块扇贝放在盘子里,碰了碰她的胳膊:“吃东西。”

她转过脸,眼睛弯弯像月亮,笑起来仍然像某种小动物。伸出手时他还来不及阻止,果然见她像触电般弹开,丢了扇贝一直甩手,嘴里说着烫死了。他笑了笑,从铁桶里拎出一条毛巾递过去。

她抓住毛巾满手擦,说:“东阳啊,你就是那哆啦a梦吧,怎么我要什么你都能变出来呀!”

六指原名谢东阳,这么多年除了苏颜没人这么叫过他,所以那空白的七年,不习惯的不止杨振一

个人,难过的也不止他一个。

他伸展残废掉一大半的左手,问她:“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六指?”

苏颜看了看他的手,捏着新烤的肉往嘴里塞,没有接话。

只听他接着说:“当年阿振的母亲还在,我们去冲床厂挣医药费,上班时间有几个人冲进来,说是要找他还债。那一带很乱,其余的工友都跑了,就我俩最小,不知道躲。阿振被打得额上出血,抵抗时砸坏电闸开关,大型切石机开始运作,那几个人吓得跑掉。他半个身子还趴在传送带上,没有力气起来。”

六指看着铁板下的炭火,陷入回忆,“当时我拼命把他往下拽,可那机器速度太快,到了刀口跟前,我只好伸手垫在他的脖子上,等他滚落下来时,手就变成了这样……对我来说,他是兄弟,对他来说,我不仅是兄弟,还是救命恩人,他这个人多重义气你也知道,所以七年前他会那样选

择我一点不意外。”

他看着她的脸,清秀白净,眼睛里似有什么东西化不开。七年前这双眼睛便只看得见一个人,七年之后,虽然带着恨,却依旧装不下别的人。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说:“他认为欠我一条命,便一命抵一命,可如果抵这条命的人是你,他在还了恩情之后也不会独自活在这世上,这种感情你懂吗?”

她捏着扇贝的壳,久久没有动静,仿佛陷入了迷思。杨振走过来,拎着切好的土豆,一支竹签串三片,动作十分熟练。远处的雷鸣愈渐骇人,海天相接的地方像只凶猛的怪兽,吞噬着云雾和

水。

四方形的遮阳伞下有张塑料桌,雨落下来时,六指拎着小铁架在桌上撑开,捡了几块未燃尽的炭火,放上铁板接着烤。

暴雨猛烈,倾盆倒在伞顶,像冰雹撞击。风也大,吹得结实的伞柱子开始摇晃,伞边的布料被吹得朝天翻。雨水打在苏颜的小腿上,沾湿了齐踝长裙,冰凉的料子紧紧贴着腿,分外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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