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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位教皇感情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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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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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说她早就离开了故国,是“罗曼的妻子”

,而非“亚述的女儿”

;罗曼人则始终将她视为外来者。

桑夏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待在罗曼,她未曾有一天踏上亚述的土地,生性桀骜的亚述人怎么可能轻易认同这样一位统治者?

哪怕她是他们最为尊崇的亚曼拉女王的子嗣也不行。

那么……或者是拉斐尔?

“在女王已经死去的今天,我们无从知道当时她经历了怎么样的心理斗争,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确定那个从未切实地执掌过一个国家的长子能够肩负起亚述这个重担,要知道,比起她留给女儿的和谐、统一、忠诚、温顺的罗曼,她留给她的长子的可是一个切切实实的烂摊子,一个混乱的火药桶、淤泥里的泥巴地,桀骜不驯的亚述人能把长|矛对准他们不信任的君主,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都在里面疯狂地捕捞着自己想要的利益女王留给她的儿子的就是这样一个国家。

“……甚至于,她将这个重担交给圣西斯廷一世前,对方对此仍处于全然不知的状态,从比安奇女士的记载和同时期一些教皇宫职员的回忆录中可以看到,借用东方的俚语,我们可以确定地说,当时的圣西斯廷一世是彻底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而在此之前,整个世界都无从得知这个堪称疯狂的决定。

“最具有想象力的人也不可能将亚述女王与圣西斯廷一世的生母联系在一起,人们当时所知道的全部就是,圣西斯廷一世出生于波提亚家族的旁系,父母都是寂寂无名的小人物,不过当时翡冷翠有传闻说他是圣维塔利安三世的私生子这个传闻的由来还要追溯到雷德里克公爵的头上,作为圣维塔利安三世的合法婚生长子,他对圣西斯廷一世的恶意来得毫无理由且持续得没有结尾,当时有人猜测圣西斯廷一世或许真的是教皇的私生子,而他的母亲应当是一名娼妓,没有人能、也没有人敢将亚述女王与那名娼妓联系在一起除了现实。

“所以当这份遗嘱被公布出来,引起的轩然大波足够比拟如今的m国总统称自己和J国女王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现在正是翡冷翠宗座,借此你们可以想象到当时人们有多么的震惊且难以接受最难以接受的人莫过于虔诚的信徒。

“他们不能理解他们的圣座怎么变成了一个不被圣主祝福的私生子,但是在这个小小的问题之外,更为严重的则是政治问题,因为女王的遗嘱导致了一个新的疑问身为圣主在人间的牧羊人,在就任圣座之前,就已经宣誓放弃了人间一切财富、头衔和权力的教皇,是否真的能够再次成为人间的君主?作为万君之君、万主之主的教皇,假如他接受了这个王位,是否意味着他身为教皇的神圣性和越性会被彻底消解?

“此前从来没有人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历史和现实不容置疑地将它放到了当时的圣西斯廷一世面前,这位越了时代的卓越君主当时想了什么、又做出了什么反应,我们无从知晓,能够供我们从历史中抽丝剥茧确定的,就是女王绝对做下了一个生命中最为智慧且勇敢的决定。”

后世的史书不吝用长篇大论的整整一个章节去探讨这个生在遥远历史里的故事,并且将所有的猜测津津有味地道来,最后,它用清晰的黑色文字在雪白纸张上印下了一行字。

“她为这个世界带来了一位最好的君主。”

比起后世人的遐想和揣摩,拉斐尔面临的境地绝对艰难复杂得多。

阿淑尔带来的遗嘱就像是塞满了火药的炸|弹,怼在拉斐尔面前将他炸了个满脸开花,以至于向来反应迅捷灵敏的拉斐尔甚至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混成了一团浆糊,从这怎么可能到他是不是在做梦,一时间只能呆呆地看着阿淑尔。

女王留下了遗嘱,公开承认了他的身份?她承认他是她的孩子?她还将亚述交给了他她认为他能成为她的继承人?

拉斐尔很清楚亚曼拉对于亚述的执念。

和女王执政罗曼不同,罗曼从头到尾都是她在代替自己的女儿掌管,不管外界对亚曼拉怎么猜忌,其实亚曼拉从未对罗曼有过多的想法,在她心里,她始终只是亚述的女王,亚述才是这只母狼圈在自己保护范围内的领土。

而现在,她将自己最为在意的国家,交给了他?

这样的冲击反而比拉斐尔知道自己猛然间成了亚述的君主更为惊愕,这顶从天而降的王冠给他的感觉五味杂陈,用最为朴实的方法来说就是……

他从未获得过这样慷慨的赠与来自父母的赠与。

所有的孩子都会在成长过程中得到父母的礼物,无论那是一个玩具、一朵花还是一幢豪宅和仆从,但是拉斐尔没有。

老亚伦不是他的父亲,他们之间只是底层的流浪汉为了生存下去而不得不结伴而行的窘迫,老亚伦教他盗窃,他则将偷来的财物交给老亚伦去换取食物;而莉娅,莉娅给过他拥抱和亲吻,但这只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对可怜的流浪儿的同情。

之后被圣维塔利安三世从贫民窟找回去,拉斐尔拥有了新的姓氏,和德拉克洛瓦没什么关系,他依旧不能称呼自己的父亲为父亲,教皇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儿女,宴会时能够合法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拉斐尔,拉斐尔只能作为他的秘书和助手以及远方侄子存在。

那时候的德拉克洛瓦和拉斐尔之间其实没有太多的温情。

从贫民窟爬出来的拉斐尔受够了那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痛苦日子,他害怕有一天会被再度抛弃,他怕这个怕得要死,所以运用了自己全部的天赋和智慧去讨好身边所有的人,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他们最想看的那一面。

在德拉克洛瓦面前,他是机灵活泼野性十足的儿子;在尤里乌斯面前,他是聪慧灵敏与他心灵相通的学生;在医生面前,他是默默忍耐乖巧听话的病人;在德拉克洛瓦那个讨厌他讨厌得要命的妻子面前,他是胆怯无能存在感低微绝不会妨碍到她儿子们的私生子……

他扮演得多好啊,没有一个人识破了他心中的不安和恐惧。

理所当然地,为了扮演一个不会妨碍到那位夫人的私生子,他不能和德拉克洛瓦太过于亲密,德拉克洛瓦也不会在他身上交付过多的情绪这位父亲给了他良好的教育、生活条件,但这都是他的孩子们应当有的,如果拉斐尔当年没有流落在外,而是成功被他的骑士们接到了翡冷翠,他现在过的生活应该也和雷德里克差不多。

但那些额外的礼物?

拉斐尔都“懂事”

地拒绝了。

等他渐渐长大,过了最应该收礼物的年纪,也不会再有人想着给他送礼物了。

那时候的他已经成了教皇身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审阅着教皇厅里的高级机密文件,经手的都是晦涩难懂的政治事务,没有人再把他当孩子看,他是他们的盟友或者敌人,后来德拉克洛瓦逝世,公布的遗嘱里也没有他的名字。

但是在今天,在他早就不在乎这些的时候,他的母亲告诉他,你是我辽阔疆域的继承人和一切荣耀的接受者。

对于拉斐尔来说,这实在……实在有些太多了。

年轻的教皇思绪混乱,他甚至没有考虑这份遗嘱随之会带来的一系列政治变故,身为宗教领袖,他能否获得一个疆域广阔的国家的实际统治权,这其中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足够在教皇国和所有国家之间产生震荡,这其中还牵扯到亿万信徒的归属有了这么广大的土地之后,教皇还会不会安心于成为一个宗教领袖?如果他向信徒们出了号召,会有多少人义无反顾地奔向加莱?

拉斐尔目光轻轻转动。

这张羊皮纸上的文字逐渐模糊,一个他曾经在少年时期读到过,又被遗忘在记忆里的词汇莫名其妙地再度来到他面前。

地上神国。

这是多少教皇的梦想,在教廷最为光荣的鼎盛时期,属于教皇的旗帜在每一艘航船、每一个城市上飘扬,圣座的名字被镌刻在青铜板和石碑上,念诵他们圣名的声音响彻海洋和6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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