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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時,清言還是覺得腳涼,像是緩不過來了似的,他捂緊了被子來回用左腳搓右腳。
後上床來的邱鶴年掀起被子,塞了個湯婆子進被窩,之後什麼都沒說,沉默著將清言的腳用兩隻大手包住,動作自然地放進了自己懷裡褻衣下,貼在他溫熱的皮肉上。
清言臉一下子紅得跟煮熟的大蝦似的,不好意思地扭開臉,鼻子竟然又有點癢了。
他努力忽略腳上的觸感,轉移注意力地想,得在屋裡多放幾盆水,要不這屋子裡天天的,也太燥了!
第14章吻
到山上的第三天,邱鶴年背上弓箭和柴刀,獨自出了門。
這次他要去山裡深處捕獵體型大一些的動物,有時要在一個地點蹲點幾個時辰,清言是肯定受不了的,被和二喜一起留在了木屋。
邱鶴年臨走前囑咐他鎖好院門,把二喜的鏈子也放開了,有意外情況的話好方便行動,又教了清言幾個口令,看他戰戰兢兢地試了,才不太放心地出發。
清言一邊隔著柵欄目送他的身影離開,一邊戒備著另一邊坐在地上沖他伸著舌頭的狗子。
等邱鶴年的身影徹底沒入密林中,清言對狗的恐懼持續上升,他盯著二喜,假意輕咳一聲混淆它的注意力,然後抬腿就往屋裡跑。
二喜以為他在跟自己玩鬧,興奮地竄起來,嗖地一下跟了上去,用比人類靈活得多的狗腿,擦著清言的腿側,在這個人類的驚叫聲中,比他先一步進了屋門,哈赤哈赤喘氣朝他咧開狗嘴,那意思是讓清言誇獎它。
清言嘴唇直抖,「真……真真真乖,」隨即撿起個木棍往屋子裡角落一扔,喊了一嗓子,「撿撿……撿!」
二喜蹭一下奔著木棍去了,清言趁此機會嗖一下也竄進屋子,砰一聲關上門,跳上炕把被子罩頭上,躲起來了。
二喜咬著棍子回來,不敢上炕,就用前腿扒著炕沿,狗頭在被子鼓包上拱了一下又一下,鼓包就順著它的力道,瑟瑟發抖地跟著來回晃,怎麼也不見人出來,它搖晃的尾巴耷拉了下來,失望地回去自己的位置趴下了。
清言覺得憋氣了才把被子小心翼翼拿開,一抬眼就看見二喜遠遠地望著他,嘴裡竟還叼著那木棍,神情看起來竟有些可憐兮兮的。
清言一狠心閉上眼睛,不看就不可憐它了。
中午飯一人一狗簡單吃了點,吃完,清言去清理昨天拿回來的魚,大的小的分好類,留著自己吃的,就直接開膛去腮收拾好,留著賣的,就用魚線把魚嘴串起來,再分別用竹蓆裹了放外面凍上。
他剛把魚埋進雪堆,抬眼擦汗時,就覺得眼角看見什麼從外面樹梢上過去了。
同時,二喜突然從屋門跑了出來,狗眼睛戒備地盯著外面高處。
清言啪一聲拍了下大腿,想明白剛才看見的是什麼了,喊了一嗓子「二喜」,開了院門門栓就往外跑。
二喜早在他開口的瞬間就竄了出去,等清言跑出院門時,它已經沖入了林子裡。
清言在後面跑,林子裡興奮的狗叫聲已經震耳朵了,他順著叫聲追了過去,還沒等進林子,就見一隻長了色彩斑斕尾巴的老大的野雞,被狗追著連跑帶飛地往這邊來了。
清言一個縱躍,哐一下撲砸在地上,地上雪厚,幾乎不疼,在野雞飛離地面的前一刻,他死死抓住了它的尾巴,二喜按住了野雞的頭。
回去的路上,清言和二喜都喜氣洋洋,清言甚至都想和二喜來個擊掌了。
野雞被他用繩子捆上雙腳,暫時養在屋裡。
清言豪氣問二喜,「你那小棍呢?拿來,爺陪你玩!」
二喜竟然聽懂了,屁顛屁顛就把小棍從窩裡叼了出來,在院子裡就玩起來你扔我追的遊戲。
天還沒黑時,邱鶴年帶著一身寒氣回來了,清言連忙幫他卸下東西,給他倒了碗燉的熱乎乎的魚湯,坐著邊歇口氣邊喝,自己則好奇地去看對方帶回來的獵物。
那是一隻狍子、一頭鹿,都是被箭射死的,血都被凍得凝固住了。
旁邊地上還有個封口的布袋,清言小心地打開一點小口往裡看,就見裡面竟是一隻刺蝟。
他回頭看邱鶴年,對方一直注意著他的動作,見狀道:「是活的,拿回去給念生養。」
念生全名叫王念生,今年正好十歲,管邱鶴年叫大爺,他是王鐵匠的侄孫。
王鐵匠無兒無女,兩兄弟也死了,只剩兩個侄子,大的已經三十多了,叫王和麼,也同樣無兒無女,家裡就他和他娘,還有天天被他打的苦命的媳婦。
老二叫王三麼,二十多歲,父母都沒了,家裡現在是一家三口。
邱鶴年惦念著給帶刺蝟的,就是王三麼家的孩子。
清言說,「那我拿竹簍給它裝起來,等咱往回走的時候,我就把簍子放我棉被裡,時不時掀起了透透氣,指定凍不到它也憋不壞它。」
邱鶴年點了點頭,目光在他周身掃過,似乎在檢視這個獨自守家的小夫郎的情況。
清言想起來了什麼,笑著一溜煙去把那隻野雞提溜了出來,顯擺地給對方看,野雞被嚇得毛都炸起來了。
「我和二喜抓的,它就在那邊樹梢飛,」清言興奮地比劃著名,「二喜把它追出來,我就那麼一撲,我兩一個按頭一個按尾,一下子就把它活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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