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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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抱孩子的女人拿着缴费单子,嫌杨乘泯开的药太贵当众直言他是黑心医生。
陈牧成注意到杨乘泯只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很轻的一眼,并没有被这句话震慑到,像只是被孩子的哭声吵到了。
他说这是医院,不是慈善中心。
就是在很随意地讲实话,不在意讲出来以后引发的负面情况和连带效应。也可以说是不屑,不屑为了那些负面情况和连带效应说违心话。
陈牧成仿佛游戏通关后进入新的关卡,对杨乘泯的认知又开垦了一个新的领域。
杨乘泯应该去做生意,他这样的人应该去做一个高于一切的权位者。应该是那种一步登天,直接坐到最高处,省去千步万步在底层佝偻着打拼,努力,攀升过程的坐享其成。
否则,他这样的人在那个千步万步打拼,努力,攀升的过程中,虚与委蛇与假意逢迎会让他很辛苦。因为他不屑虚与委蛇,不屑假意逢迎。
陈牧成也不知道是对杨乘泯有滤镜还是对白大褂有滤镜,甚至杨乘泯挤两下消毒液洗手,陈牧成都有点呆住。
杨乘泯是真好看啊真好看,那股气质陈牧成从没见过。
陈牧成还没看够,好巧不巧对面诊室的医生出来,认出他后拍了拍他,说:“你怎么还在这儿呢,都跟你说没事了。”
他声音大,陈牧成探出的身子没来得及收回,杨乘泯就朝门口望了过来。
一眼,平静,淡然,随意,不感兴趣的一眼。
陈牧成像干坏事被发现,一秒没停地做贼心虚跑了。
到晚上六点,陈牧成吃完饭回杨乘泯家拿行李。在杨乘泯回来前离开,可以避开在医院偷看杨乘泯被发现的事。
陈牧成计划的很好,唯独忘了他没有杨乘泯家的钥匙。灰头土脸蹲在门口等到八点,杨乘泯提着一个黑色大塑料袋停在他眼前。
开门,进屋,对陈牧成收拾好的行李无言,只将塑料袋放在了一旁。
陈牧成佯装找东西踢了几脚。没踢开。余光又捕捉到杨乘泯将什么东西放到了柜子里。陈牧成趁杨乘泯不注意偷偷打开,是一把钥匙。
他试了试,可以打开大门的锁。
解开袋子床单被子什么都有,床上那些东西全齐了。
陈牧成这会儿特别高兴,觉得杨乘泯也没那么不重视他。跑上跑下地整理房间,把之前装进行李箱的东西又一个个拿出来摆好,还特意到杨乘泯面前问:“这把钥匙是不是给我的啊?”
窥与窥
其实杨乘泯对陈牧成真没多上心。他给陈牧成的那些生活用品都是他自己备用的。昨天也是让他那么一说才想起来给他买新的床上用的东西,钥匙也是今天在医院外看见有老师傅才顺带打了一把。
他根本没专门给陈牧成准备些什么,甚至刚才进门看见他的行李以为他要走,都没打算给他那把钥匙。他问:“你不是要走?”
“钥匙都给我配好了。”
陈牧成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就先不走了。”
“随便。”
杨乘泯说。
知道杨乘泯不会伺候他,陈牧成自己动手把床单被罩什么一切弄妥当,躺在铺得皱巴巴的床上看那把钥匙,稀罕得跟宝贝一样。
半晌猛地起身,在行李箱里翻来找去。杨乘泯在客厅冲咖啡,一抬头看见他欢快地朝他跑过来。
“你有没有挂件,钥匙扣什么的?给我一个。”
杨乘泯找了找,给他了。黑色的毛球下挂着一个红色铃铛,陈牧成扣在钥匙上摇了两下,不满道:“这多难听啊,我跑过来人家还以为是条狗呢。”
杨乘泯没说话,脑子莫名跳出刚刚他跑过来的画面。
就跟条狗似的。
过了一会儿,陈牧成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又摇着钥匙来找杨乘泯,扒开铃铛和毛球衔接处。也不知道是瑕疵品还是就那样设计的,有道往里凹的口子,他说:“你看这儿能把铃铛塞进去。”
说完,自顾自地照做,被毛球藏着,确实怎么摇都不响了。
杨乘泯看他表演完回屋换了件衣服,出来时正系黑色衬衫上第二颗纽扣,陈牧成趴在桌子上摇铃铛,一抬头眼睛都亮了。
“你要出门啊,你去哪啊。”
陈牧成围在杨乘泯身边打转,“是不是去外面吃饭啊,我也去我也去。”
“不是。”
杨乘泯无视掉他,接了个电话走了。
陈牧成只能站在窗前,从楼上往下望。他眼尖,一下看见楼道口的墙角躲了个女人。接着杨乘泯出来,女人从墙角钻出,跳起来捂他的眼睛。
陈牧成撑着下巴倚在原地不动,看杨乘泯把女人的手从眼上拿下来。然后被拿下来的那只手又趁机溜进他的指缝,两个人很自然地十指相扣淡出他的视线。
他下意识就吐槽了句:“不就跟女朋友约会,有什么不能说的。”
早上的时候刘澎不知道从谁那儿加上了陈牧成,昨天刚挨了顿打到这会儿不怕死一样一直让他出来喝酒。陈牧成本来不想去的,但杨乘泯不在他自己也没什么意思。
刘澎发的位置是一家ktv,估计是在市中心地界挺繁华。刘澎也不下来接他,陈牧成一路找到房间进去被烟味冲得直呛鼻子。
刘澎扣了个杯子在摇骰子,有两个人拿着话筒唱得鬼哭狼嚎。陈牧成看旁边的人都脸生,不是昨天打架的那群,整个环境乌烟瘴气的。
刘澎脸上还挂着彩,瞥见陈牧成招手喊他。陈牧成从人堆里挤到刘澎旁坐下,拢着手在他耳朵旁当喇叭使:“昨天刚挨打完就出来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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