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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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是不拆穿,她越觉得危险。
“那个……我听说枫桥镇上风景好,嗯,对,风景好……”
陆晋懒得听她胡扯,自腋下提起她,物件一样搁在桌上。拿起刀,转身就走。“子通,你留下来看住她。岳翎与我同去,时辰不早,不可再行耽搁。”
车夫一言不发,跟着陆晋向外去。
陆晋至棚外再回头看她一眼,与曲鹤鸣说道:“她脚好了,让她自己走。”
曲鹤鸣心里踌躇,二爷的醋劲不是一般二般啊。
得了令,他站在一旁冷眼相待,压根不想与她多待。
云意扶着桌角,原打算自己慢慢下来,一个不小心抓了满手鲜血,那血似乎还带着温度,叫嚣着烫她掌心。
这一下,先前人头落地鲜血淋漓的画面闪回眼帘,她闭上眼,却看得更加清晰。胃中翻滚,她忍受不得,赶忙跳下桌往外冲上几步,抱着茶棚立柱搜肠刮肚地吐。
早晨喝的粥,马车上进的玫瑰香饼,一个个都跑出喉咙。
更没有什么仪态可言,她涨红了脸,眼泪鼻涕都被呛出来,连整洁都谈不上。好在身边也就剩曲鹤鸣一个,他恨她恨到骨子里,再添一分厌恶也无所谓。
天黑了,月亮换走了太阳。她以为谁都看不见,双臂紧紧抱着棚柱,侧脸紧贴粗糙的圆木,从先前的压抑、克制,最终变为撕心离肺的嚎啕。
曲鹤鸣就在身后注视,看着她弯下腰、站不稳,哭得浑身颤抖,涕泪横流。
终于他等得不耐烦,握住她手臂将整个人都提起来。同时亦诧异,不知她几时瘦成这副模样,纤纤弱弱剩一把骨头,风大一点就能吹散。
“二爷早走了,你矫情给谁看呢你!”
“用不着你管!”
云意被他拖着,又走回棚内,她腹中酸水上反,呛得喉咙一阵重咳。她弯着腰,身体弓得像一只小虾。看得曲鹤鸣也担忧,“喂,你他妈要死别死这儿,回头让我怎么交差。”
云意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抽出帕子来擦干净脸,挑了挑眉,讥诮道:“我就是想死,要你多管闲事?”
他冷冷道:“一点屁事要死要活。昨儿是谁跟我说,做人做事愿赌服输,丢了性命只怪自己。你眼下是干什么?哭哭啼啼怨谁?怨老天还是你那横征暴敛昏庸无能的父亲?”
“你闭嘴!”
“我为何要闭嘴?当年我孤身一人流落西北,比你艰难千百倍,我死了吗?我如今堂堂正正就在你眼前,看着你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什么是报应?我告诉你顾云意,这就是报应!”
“那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才算手刃仇人,这血海深仇才算报得轰轰烈烈。”
她双眼通红,眸中带泪,仿佛风吹雨打后一朵半凋零的花,顷刻间就要粉身碎骨。
他不明白,为何心头酸涩,为何想要去触碰她眼角藏着的泪。
“我杀你做什么?我杀了你,二爷不会放过我。”
“子通抬举我了。”
曲鹤鸣道:“你把自己看的太轻,二爷不在,你大可不必如此,装模作样,撒娇卖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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