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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语低头,说:“是。”
人已到齐。一行低调华丽的马车平稳地向前出了。
清静寺坐落在姑苏城郊的信天山上。马车得走上大半天。
为了在天黑前赶到目的地,桑洱今天卯时就被叫起床了,没睡够,额头隐隐抽痛。摇摇晃晃的车厢,本来就容易致困。桑洱的眼皮不知不觉就黏上了,头歪到了旁边那人的肩上。
似乎不是冬梅那瘦巴巴的肩。
比她的肩膀更高,更宽厚,靠着舒服多了。
尉迟兰廷正在闭目养神,忽然肩上一重,睁目瞥下去。一张睡得毫无防备的小脸映入眼帘,睫毛微微颤动,比小扇子还浓密。
冬梅坐在门边,见状,想爬过去,将桑洱的头拨回来。但她刚一动,尉迟兰廷就抬目,对她做了一个“嘘”
的动作。
冬梅呆了呆,才坐了回去。
听说,尉迟家的大公子和二小姐的关系,一直有几分微妙。她家少夫人和二小姐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好的?
及至傍晚,桑洱被冬梅叫醒,现他们已经到清静寺了。
前方的山林中,伫立着一座白墙黑瓦、幽静肃穆的佛寺。秋云高阔,绿叶阴浓,梵宇崇闳,水池清浅。女眷们在马车上坐了大半天,都快坐吐了,一下地,呼吸到林间的鲜空气,俱是心旷神怡,纷纷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清静寺里是清一色的尼姑。香客不限男女。若要入住,则只接受女眷。
一个法号为净竹的老尼,带着几个年轻的尼姑在门外等着。与他们寒暄了一通后,老尼便带他们入寺,说休息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桑洱睡了一路,此时精神正好,观察起了四周的环境。
这个世道,除仙道外的教派,都已走向没落。人去楼空、屋宇破败是常事。清静寺的香火也很惨淡,寥无人烟。但几个尼姑的衣着打扮、通身派头,也很不俗,仿佛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可以维持住这样的局面,肯定与卞夫人有关。
她那么有钱,给清静寺定期修缮、养着一群尼姑,毫不费力。
寺内种了几株参天大树。树叶被秋染成了金色,黄叶落了满地,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方才路上还在疑神疑鬼的冬梅,也松了口气,小声说:“少夫人,这里真漂亮。看来那些传言都有夸张之处。如果说,这里真的那么可怕,卞夫人又怎么会经常来?”
路过了一处佛堂,桑洱侧目,看了一眼里面那尊面目模糊的佛像。
这里的环境确实很好。但不知为何,从入庙开始,她就隐隐觉得压抑,仿佛身体在本能地排斥这个地方。
大概是因为,她这副纯阳之躯,与某些阴邪东西在相冲吧。
清静寺的正殿是烧香拜佛之地。供人休憩的地方,位于后面,分成了东、西、北三部分。彼此之间用假山石、水池和廊桥隔开。寺中的尼姑平时住在北厢,少部分住在西厢。
此地,卞夫人、桑洱等女眷,都被安排在了东厢。由于房间里只有单人床,仆人们在入夜后,都会到尼姑住的那片地方休息。
尉迟兰廷的房间,就在桑洱的对门,只隔了一个天井。
护身符离得那么近,桑洱的心也安定了一点儿。
天色暗下来后,下起了秋雨。有小尼姑将斋菜端到房间来给他们吃。
桑洱吃了几口,依稀听见了对面传来了敲门和说话声。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好奇地探头出去,就看见尉迟兰廷一身素衣,站在房门口。
见不到那个叫绮语的侍女。
果然,在入夜后,他就不让闲杂人等近身伺候自己了——只除了一个脑子不灵光、看不出他的破绽的小傻子。
两个尼姑提着灯笼,一脸抱歉地与他说着什么,还做了个请的姿势。
桑洱觉得不对劲,走了过去。原来,他入住的房间屋顶,刚才突然烂了。雨水倏地灌入,淋湿了床铺。地面也变得湿漉漉的,已经不可能住人了。
尼姑道:“请施主移步西厢。那边有空置的房间,和这里的格局是一样的。”
晨昏交替后,世间一片雨雾朦胧。
走廊下的灯笼熄灭了。尉迟兰廷的面容笼罩在昏暗里,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启唇,缓声道:“好,那就劳烦师太带路了。”
桑洱的神经微微绷紧了。
不是吧,西厢离这里可很远。尉迟兰廷走了,她万一遇到危险,上哪里找护身符?
只是,当着两个尼姑的面,周围一圈屋子又都有人,桑洱总不可能耍赖要他留下。只好眼睁睁看着尉迟兰廷进屋,拎了包袱出来。
屋中的烛火落入廊中。
在昏光下,桑洱有点沮丧又充满了不舍的模样,活像一条被主人扔了的小狗。
尉迟兰廷轻轻一笑,拍了拍她的头:“嫂嫂,晚安。”
语毕,就头也不回地跟着尼姑离去了。
桑洱回到房间,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饭。冬梅不知道她在烦恼今晚的事,给她铺好了床、服侍了她洗漱后,也走了。
子时初,清静寺进入了宵禁时间,非必要之事,不可四处走动。
房中点着灯,窗外雨声滴滴答答,房间里的书都是佛经,桑洱翻了几页,就又合上了。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她开始在房间里东翻翻、西摸摸,像在玩寻宝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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