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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远远瞧见,本想大大方方与他们打招呼,可是这个念头只持续了两秒,在他们发现她之前,就已退开,远远站到一边去。
那二人拖手从面前经过,发现他还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大概是刚洗过沐浴没多久,头发蓬蓬松松,散乱地搭在额上,遮住大半额头与眼睛。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桃李,从她面前经过,过了桥,径直往旅馆方向去了,只留下幽幽淡淡的香气,木屐敲击在青石地板上鼓点般的清脆声响,与一前一后渐行渐远的同行背影。
桃李站在桥头,静静目送那一对渐渐远去的红与蓝的背影走出很远,直至再也不见。
目送那一对情侣背影远去的时候,她怔怔想,大约只有融通契合的灵魂,才能踩出那么一致的木屐声响,才能拥有令人无法转开目光的美好吧。
东照宫寺庙之旅于次日中午结束,回旅馆收拾行李,去日光站乘复古蒸汽火车,启程前往鬼怒川温泉。
鬼怒川是当地一条溪谷名,沿岸温泉街众多,同热海一样,也是遍地温泉的地方。车站前同样也有免费足汤,大家嘻嘻哈哈泡好,流连半天,穿上鞋袜,再转车前往下榻酒店。
下榻酒店是鬼怒川温泉酒店,有着悠久的历史,开业多年,装修看着颇陈旧,但却有一种厚重的历史感在里面,服务员小姐姐们都穿和服,一个个可爱又漂亮。
酒店有一层楼面是专门售卖当地特产的商店,有可爱的人形烧啦,漂亮木头人偶啦,全是桃李喜欢的小玩意儿。她一头扎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小伙伴劳拉四处寻她不见,给她打电话时,她刚在店员的推销下往篮子里放了一堆牛肉咖喱。
电话接通,劳拉问她要不要去酒店剧场看演出,今晚是一个长相很合她意的演歌男歌手专场,据小道消息说,小费给的多的话,还可以坐到大腿上来唱。
桃李对发小费请男歌手坐大腿上来演唱的事情实在不怎么感兴趣,一口回绝:“我等下要去泡温泉呢。”
买好一堆漂亮的小东西,送回到房间里去。安妮和另外几个小伙伴正在她们房间里玩叠叠高,出乎意料的是,李上言也在。据说他原本是要去泡温泉的,从房间门前经过,被安妮发现,硬给拽进房间来的。他仍戴着无框眼镜,只不过身上换了酒店的灰色浴衣,穿法还是那种吊儿郎当式的。来前酒已经喝到微醺,他都没察觉到自己松散衣襟内露出的发红的皮肤,安妮大大咧咧,更无所谓。
桃李回房间,也被邀请加入,一坐下,安妮就递上一罐啤酒过来,她本想推辞,想想,拉开来,猛灌了几口。
叠叠高玩了几轮,次次都是桃李坚持到最后,成为常胜将军。安妮问她有什么诀窍没有,她对每一个人脸上看看,才得意说:“我有眼睛,我会观察呀。”
她们这边玩叠叠高的时候,李上言自顾自在一旁喝啤酒,中途接了个电话,马上就走了。大家望着他的背影,意兴阑珊起来,随即各自散去,泡温泉去了。
桃李带上浴衣毛巾,自去顶楼的露天汤池。可能来前喝下一罐啤酒的缘故,刚下池子,就觉得头晕的厉害,心跳开始加剧,没泡一会儿,再也受不了了,赶紧爬出来,穿上浴衣,准备去剧场找劳拉。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桃李想,偶尔请帅气男歌手到大腿上坐坐也无妨。
脑袋晕晕乎乎,按下从劳拉告诉她的剧场的楼层,片刻,电梯门打开,她拎着自己的衣服包,一头扎出去,三转两转,没找到剧场,也没发现客房。
几圈转好,才发现是楼层错了,这里一层楼面的空气里有一股潮湿的温泉水汽,原来还是浴场。和顶楼公共浴场不同,这里都是一间一间隔开来的。刚才在顶楼时,就有听到服务员向客人介绍说,酒店里面还有需提前预约才能使用的收费私汤,私汤的私密性要比公共浴池要好,每一间的温泉水的功效也各不相同,云云。那么想必就是这里了。
这一层楼面客人没多少,服务员也没有发现一个,桃李转迷了路,找不到刚刚下来的电梯在哪里了,就拎着衣服包走走看看。转到一间私汤门口时,透过没有完全拉上的木门缝隙,又到了lee与小岛。
lee在榻榻米上席地而坐,小岛半躺在他腿上,人窝在他怀中,双手环着他的腰,仰面看着他,他捏着怀中小岛的下巴,低下头去亲吻她。
在他的亲吻之下,她头发散乱,脸蛋变形。而亲吻的同时,他伸进她领口衣襟内的手,她从浴衣下摆中露出的光滑小腿,绷直的足尖,透过半扇木门望过去的这个活色生香的画面,像极了自己从前在某一次艺术祭上看到的一副浮世绘中的古时男女,缠绵缱绻,多情香艳。
私汤房间内,那一番古时浮世绘般的旖旎景致,灼痛了门外迷路的桃李的眼睛,不过一瞥之后,再也无法去看第二眼。
终于找到电梯,下到一楼,冲出酒店大堂,到门口吹了风,感觉脸上有凉意,一摸,发现不知何时,泪水已然流了满面。
第45章
公司旅游两晚三天旅游结束后,马上到盂兰盆节,桃李回上海探亲,同时进医院看护姆妈。
桃李妈生病住院是因为这一年的股灾,股票赔进去不少,当初十万进场,还剩一万出来,精神刺激太大,自上半年以来,医院已经进出了几趟。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姆妈生病住院,桃李才知道她和叔叔半路夫妻做到现在,居然连证都没去领,手术同意书,麻醉同意书,都是她老人家自己签的字。
因为姆妈的手术,桃李除了原定的假期,又额外请了一周的假。连续两周半,哪里也没去,就每天在家烧饭煮菜,然后去医院里陪她,开解她。
从始至终,桃李没有提股票和钱的事情,也没有埋怨姆妈一句,然而她心里却十分想不通。
自记事以来,就记得姆妈天天哭穷,叫她和她爸节约再节约,克制再克制,一家门把日子过得来,惨绝人寰。家中早餐,常年在腐乳和榨菜之间来回滚动翻转,从未有过其他任何花样,中午一顿阳春面,或是菜泡饭,只有晚上,才能炒两个新鲜素菜,伙食的水准多少年都稳定保持在贫下中农以下。偶尔烧个好菜,若是不小心多夹一筷子,姆妈都能气死,恨不得大字报批*斗,父女俩切腹向她赔罪最好。
却没想到,姆妈并不是没钱,只是不愿意用在家人身上罢了。乃么现在好了,九万赔掉,剩下的一万正好用来看病吃药,毛病看好,一分不剩,花的精当光。冥冥之中,老天已经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当当。
桃李妈伤心伤身,桃李劳心劳力,母女两个都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桃李妈住院这阵子,正好是梅雨期,桃李发现家中墙面受潮,想在走前找施工队重新粉刷一下,咨询了小区装修游击队,人家问她房间面积,她不知道,去问姆妈,姆妈刚刚扎一针,小护士手法不当,把她疼死,闻言吓得一下子忘了哼唧,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干什么?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最后姆妈都没有把房间面积告诉她,她也就笑笑,遂不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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