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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魂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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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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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陈婆婆进了她的屋子,她打开灯,我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阴寒。屋子里面光线很昏暗。厚重的黑色窗帘挡住了窗户。只能透进一点点灯光,屋子的右边有一排神台,猛的一看还以为是立着一排棺材。每个神台边都放着一把椅子。神台的对面有一张桌子,是圆形。

桌子的周边贴满了各种黄符。那上面的内容我却没看懂。说实在的,我了解的符咒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她那些符我八成以上都看不懂。真是隔派隔座山啊。

陈婆婆说,你随便坐,我处理一下这个魂,出于禁忌。我说:“前辈,您先忙,我去洗手间。”

陈婆婆一摆手说道:“不用回避,那都是内地的规矩。我这里百无禁忌,如果你能学到什么是你的本事,反正我老太婆也没有什么传人。”

我说那就打扰了,说完之后陈婆婆对着空气说。去吧你自己找个位置。然后就开始点蜡烛,烧香。而且还拿出了几面铜镜。分别放在了三个神台之上,一系列事情做完,对我说了句,你做好心理准。我点了点头,知道要出现一些比较诡异的事情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三个摆了铜镜的神台前面椅子上面慢慢的显现出来三个小孩的魂魄振振的坐在椅子上面。眼神同时盯着,我站的位置的前面那张餐桌。那感觉就像是盯着我一般。我虽然有点发怵。但是也没有被真的吓到。陈婆婆见我并没有害怕,就开始招呼我帮忙她拿出一个贡品盒,叫我把贡品摆在桌子上。我应了一声,然后很自然的把这一切做完之后。远离了那张桌子。

陈婆婆一声勅令,那三个小灵神其中的两个飞奔到餐桌前就开始享用供奉,而另外一个还是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要动的意思,应该就是这次从内地带过的那个新魂。陈婆婆赶忙走过去,一拍那个小灵神的脑袋,然后念了一段我听不懂的咒语,而那个小灵神不但没有过去餐桌,反而开始大哭起来,而且还一脸哀怨的盯着陈婆婆。

这个时候,只是两分钟不到,享用供奉的那两个魂魄已经回到了神台的凳子上,陈婆婆收起那两面铜镜的同时,那两个魂魄也渐渐消失。唯独新带过来的这个小灵神却一副不受管教的样子。我走过去问陈婆婆。这是怎么回事,她说,这个魂是从内地的一个新认识的师父手里拿的,他说已经处理过,当时我也没看。想不到,这个魂魄根本就没处理过。而且看样子,也不适合用来炼制成魂品。

我问她她指的适合炼制成魂品的魂魄是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过还有适合炼制成魂品的灵神。陈婆婆和我说,有的婴儿意外死亡,阳寿未尽,下面不收。与其在外游荡,做孤魂野鬼。不如用来炼制魂品,享受愿主供奉,也能早点投胎转世。

陈婆婆说完之后,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随口又问到,那它是怎么回事?

陈婆婆说: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应该是这个魂魄并不是阳寿未尽,而是被强行收魂导致的。那个道人果然不靠谱。做这些违背天良的事情。她说完之后一脸的怒气……

我说:前辈您打算怎么做。

她说:只能再走一趟送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陈婆婆说完要送回去之后,那个小灵神就停止了哭泣,我仔细看了看那个端正坐在椅子上面的小灵神,大概三岁左右。如果忽略那惨白的有点吓人的脸色,还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

此时他四处张望着,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显得很惶恐。我蹲下来问它:小朋友,你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吗?他只是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用空洞的眼神对着我。然后嚷嚷着要回家。要回家。我从餐桌上拿过来一个拨浪鼓玩具,用敲木鱼的频率转了起来那咚咚咚的声音很是突兀。一边摇拨浪鼓一边念安魂咒。没一会儿时间,那个小灵神居然咧着嘴笑了。天真无邪,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去世了一样,还扬着手想要拿我手上的拨浪鼓。但是我知道,就算我给它,它也拿不住,我心里一阵酸楚,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都不再属于它,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玩具,它就好像林中小鸟失去了翱翔天空的自由。

我一边逗着它,一边问陈婆婆,这个魂您是从哪里买过来的?

陈婆婆说:本来有一个道长是长期合作的,他那边总会有一些超度不了的魂,又没人供奉,最后都只能变成孤魂野鬼。我都是拿这种魂来炼制魂品。但是这次过去,那个道长手上没有适合的魂,所以他就推荐了另外一个同行。从另外一个同行手里拿的。谁知道这根本不是一个空魂。有怨念,而且还不小。不适合炼制。

我说:那您要自己送回去吗?送到哪里去?

陈婆婆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小家伙可怜,还记得要回家。估计也不是自然死亡,如果不解开它的执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入超度。也不知道那个道长的同行是通过什么方式弄到这个魂体的。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唉,搞得我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还要来回折腾。这个行当也累,再做一年估计也做不动了。真的禁不起折腾。

我问陈婆婆那个道士在哪儿,她说就在顺德。我一听,很近。

赶忙对陈婆婆说:如果您信得过我,我帮您跑一趟。而且这个小家伙我也会帮忙安置好。陈婆婆说:我肯定信得过你,我看人很准的。你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我说谢谢。我还要去海洋公园一趟,那我们明天下午过来找您。她说我就知道你小子并不是要来这里。只是为了跟我才和我拼的士的吧?我说对不起前辈,我当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她说无妨,你赶紧去玩吧。时间也不早了。我赶紧问了陈婆婆的电话和地址。出了老婆婆家,叫了辆的士去了目的地。本来是兴致勃勃的来参加万圣节。可是当我看到那些爸爸妈妈带着小孩儿在玩各种项目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此时在陈婆婆家里带着的那个小灵神。不知道它有没有玩过或者见过这些东西。

此时此刻的它,又有以一种怎么样惶恐不安的状态胆战心惊的呆在陈婆婆家里的,而它那个一直想要回去的家,又有着它怎样的回忆。我知道不管是美好的或者是痛苦的,至少对它来说,那是最深刻,也是最亲切的。当我玩到一个西方伯爵主题鬼屋的时候,看到一个餐桌上面摆着各种盘子,而盘子里面有各种假人假肢假小孩儿的时候。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如果不是碰到陈婆婆这种有职业素养的前辈。那那个小灵神不就是和这盘中的道具一样。成为一种任人宰割的存在吗?

心里有结,玩性不再,我一路小跑着出了那个鬼屋,工作人员以为我被吓傻了,其实我对那些东西根本没有任何感觉,我只是来看热闹的,出了鬼屋,出了游乐场。也出了我那颗焦躁不安的心。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再玩下去了。但是时间已经晚了,我也不能去打搅陈婆婆。

回到酒店,冲凉睡觉。那天晚上满脑子是那个小灵神伸手要我手上拨浪鼓的样子。那种急切的表情,就好像那是它最后的愿望,这辈子最后一个愿望。但是那看似举手之劳的愿望,我却满足不了它。我能做的,只是送它回家。那个有着它快乐的回忆的地方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的吃完早点就给陈婆婆打电话。陈婆婆显然正在吃早点,她疑惑的问我不是下午才到么?

我说没什么地方可去,我还是早点回去吧,她说那也行,你现在过来吧。我赶紧退了房,直奔陈婆婆家,到了陈婆婆家里的时候,才8点多。陈婆婆说,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她递给我一面铜镜。说小家伙在里面。你会喊魂的吧?

我说,嗯,我会。

抚摸了一下痛经之后把铜镜装在包里,又问了陈婆婆要了那个同行的电话。起身告辞火急火燎的往广州赶。一出了香港,我就赶紧掏出电话给那个同行拨了过去,没响两声,就接通了电话。

对方问我找谁。

我也没多话,直接把找他的目的和他说了一遍,他显然觉得有点尴尬。我说我是陈婆婆的助理。这个事情你的那个环节已经过去了。现在都是我们的事情了,你需要告诉我,这个魂是你从哪里弄过来的,我得给人家送回去,处理好他说了一个地址,在一座山上,进山不远处有一座新坟。他是在那个坟上收的魂我说好了,谢谢您。

我是一个特别奇怪的人,我不大爱和印象不好的陌生的同行打交道,不管你有多厉害,也不管你资历多么深,我对你印象不好,就不会去巴结你。也不会去诋毁你……

得到地址之后我挂了电话。过了没几分钟,那个同行又给我打来电话说,要么我和你起处理这件事情吧。毕竟这是我的因果。我说不用了,我可以处理好,而且现在也不是你的因果了,你的果不再处理这件事情上面了。他沉默了一下说:嗯,你说的对。那谢谢你了我说不客气。然后挂了电话,拉开怀里的包包,摸到那面铜镜,冰冷的触感让我觉得它又在哭泣。到了广州之后。回家拿了出活的包包,我马不停蹄地的开车赶到那个同行说的那个地方,那是一座新坟,也是一座孤坟。

石碑上刻着几个字。“爱子xxx之墓”

还有父母的落款,很多地方习俗是,小孩儿死后不能立碑,这个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这对父母显然是没有这个禁忌,在我看来至少透露着两个信息第一:这个对父母并不在意这些说法,只是想给孩子一个交代,第二:这对父母是非常爱他们的孩子。对着坟墓,我摸了摸包里面的铜镜。我知道这不是它说的要回的家。我当场烧了点纸钱,祭拜了一下,即使它比我要小很多,祭拜除了是表达一种尊重。

但是这场祭拜更多的是一种对生命的敬畏,有了父母的名字的那条线索,我很快就打听到了他们的住处,那是村里的一座三层小楼。小楼四周有放过鞭炮的痕迹,应该是刚办过丧事。夫妻倆年纪不大,显得很是憔悴,好像对我的贸然拜访有点疑惑。我说明来意,也毫无忌讳的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并且告诉她们你们的孩子还没有投胎,先在正在我包里面他们打量着我,显然是怀疑的,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但是我提到了他们刚去世不久的孩子,他们心情又是很沉重。在这两种矛盾纠结中,还是把我请进了屋,他们直接把我领到了一个儿童房间。我想,那应该是那个小家伙的房间。

我说你们把门窗都关好。用布罩起来。等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他们猛的点头,我知道他们也是爱子心切。知道我是要帮你们创造见面的机会,显然我又是自作多情了。

他们怎么会害怕呢,那是自己的孩子,即使是已经变成了灵神。但是那种亲情那种爱,没有什么恐惧是能跨越。我说:“能交流,但是不能触碰因为它很脆弱,可能一碰就散而且时间不会长。你们珍惜这最后一面吧。”

然后我喊出灵魂,

小家伙一脸兴奋,就想要扑过去父母的身边,为了不让他们见面时间不会马上结束我赶紧撒灰定魂。可是小孩还是要往妈妈怀里冲。让我感觉有点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年轻的妈妈也准备冲过去抱小家伙,而且它爸爸还没有要阻拦的意思我赶紧喊了一句,别过来。似乎惊醒了她。她也止住了步伐,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哭着喊着宝宝,宝宝,你好吗。妈妈好想你,听得我眼睛都湿润了,小孩也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并没有进行什么实质性的沟通,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过了几分钟,我实在看不下去这种撕心裂肺的情景了,我说:“好了,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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