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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朝夕闻言,轻声笑了笑:“缺啊。”
杜衡冷哼一声:“放心,你马上就有大把安宁可享了!”
话音未落,直接拔剑削来。
这人脾气急躁,招式也猛,剑气如厉风般呼啸扑来。戚朝夕轻巧地侧身避过,杜衡反应不慢,当即变招追上,顷刻间就出了数十招,剑气带起的骤风横扫平地,搅得院落里草木俱动。
不同于大师兄孟思凡,杜衡这是初次见到戚朝夕,只觉这人浑身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懒散,与想象中破阵闯山之人差距甚远。眼下他步步紧逼,对方也不知是瞧不起他,还是散漫惯了,只是连番闪避,连剑也不出。
杜衡心头火起,出手更是迅猛,有如狂风暴雨般,招招直袭要害。戚朝夕虽未被伤及,可抵不过对方出招急密,几乎将他裹在剑影厉风中,一时抽身不得。他终于动作,旋身荡开杜衡手肘,一手如电般捉住空隙按上了杜衡的额头。
一旁观战孟思凡惊慌起来。
“别这么缠人。”
戚朝夕叹道,手上轻轻一推。杜衡不由得后退两步,只觉脑袋嗡得一声,有些昏,他用力甩了甩头,非但不惧,反而涌上一股凶狠,再度一剑递出。
戚朝夕终于提剑在手,却并不拔出,以剑鞘挡下一击,随后转腕一挑,杜衡剑势顿时偏斜,长剑贴着戚朝夕的衣袍滑开,他当即倒握剑柄,扬手横斩,然而剑刃未及贴近对方脖颈,手腕已被牢牢捏住。
杜衡身处下风,与戚朝夕距离又近,长剑再难回转,他却仿佛正中下怀般一笑,眼中狠光毕露。
正在这时,院落回廊里转出一个少年。
孟思凡余光瞧见,当即喝道:“杜衡!”
杜衡闻声身形一缓,戚朝夕却不管这些,剑鞘逆撩而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贴上了杜衡的手腕,这柄长剑仿佛瞬间化作一条长蛇盘绕住了他的手臂,他大惊,却挣脱不开。
戚朝夕轻轻一敲,酸麻痛感迅传来,像是真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杜衡一震,手中剑横飞出去,带着尖锐的啸响掠过院落,铮然一声插入回廊墙壁,彩绘画壁上缓缓蔓开一线裂痕。
那行经的少年及时退后避开了,他怀中抱着几本旧书,泛黄脆的纸页险些被这道剑气要了老命。
孟思凡快步上前,拔下插在墙壁上的剑,冲那少年道了声歉。
杜衡被夺了兵器,手臂更是阵阵麻作痛,一言不地狠狠盯了戚朝夕一眼,然后转身回了他大师兄身旁。孟思凡扫了眼杜衡并无大碍,这才客客气气地冲戚朝夕拱手,喊道:“多谢前辈赐教!”
纵然心有不甘,杜衡也不得不被孟思凡给拉走了。
戚朝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抬步走向回廊。那少年站在原地,转头凝望着天门派那两人离去的背影,觉察到有人到了近前,他回过头来。
目光相撞,戚朝夕踏上石阶的脚步不禁微顿,其实倒也并非是惊艳绝世的模样,只是衬着转眸看来的一眼,浑然清冽如泉。
他不自觉放缓了声音:“没吓着吧?”
少年没有答话,反而俯身在地上拂过,再抬头时指间竟捏着三根细若牛毛的银针,递了过来。
戚朝夕不明所以地伸手接过,才听少年开口道:“方才与你动手的人手里扣着这三枚针,你那边瞧不见,旁边那人怕我撞见,才出声叫停的。”
说罢颔示意,便要离去了。
在方才与杜衡的距离下,假若这银针射了出来,他即便不落个残废,恐怕也好受不到哪儿去。戚朝夕收拢手指,忽然道:“哎,留步。”
少年应声回身,等待下文。
戚朝夕笑了笑,问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这问题似乎是出乎意料,少年一愣,犹豫着迟迟没有开口。
虽不知这有何值得迟疑的,但戚朝夕耐性甚好地等少年思索,这时身后忽而传来薛乐的声音,他转身应了一声,接着便见到薛乐穿过月洞门,边走边道:“魏庄主请咱们两个过去。刚隐约听见你声音还当听错了,奇怪,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做什么?”
戚朝夕倏然回头,身旁果然空空如也,仿佛那少年只是个幻影。
“怎么了?”
薛乐顺着他看去。
“没什么。”
戚朝夕收回视线,“魏敏找我们有事?”
薛乐回以一笑。
魏敏等在演武场的高台上,场中擂台上金石之声不断,是魏柯正跟一人试手过招。明晃晃的日头高悬,魏柯汗出如浆,却丝毫不敢分神,奋力挥舞长剑一步步将对手逼至台边。
戚朝夕与薛乐刚走上来,魏敏当即起身相迎,关切地询问住所饮食可还满意,然后三人坐下,擂台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只见魏柯气喘吁吁地独立于台上,对手已然跌落擂台,狼狈地爬起身来。
魏敏目露赞许之色,转而对他们笑道:“我这儿子资质驽钝,好在这次没让我丢了脸面。”
他冲擂台招了招手,魏柯便往这边走来,他续道,“江湖人讲究个痛快,我也就实话说了。二位别见怪,我做父亲的一点私心,想请你们稍加指点下他,也不必太费心,明日比试别输得我颜面无光就是了。”
说话间魏柯已提剑站在了他们面前,依次躬身问好。
这两日魏庄主对他们的多加关照是看在眼里的,薛乐本就有些不好意思,如今魏敏既然开了口,他毫不推辞地应了一声,干脆起身拿过了魏柯的剑,比划着与他细细讲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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