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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错从被子里钻出来半个脑袋,看着屏风上阿术真影影绰绰的身形,一颗心砰砰而跳,忙闭住了眼睛,隔了半晌仍脸上烫,便掀开被子跳下床来,穿着木屐缓步走过去。
他随手将架子上的茅香花苗都一股脑地放进了鱼洗之中,跟着又拿了条汗巾,走到屏风后头,将手中鱼洗里的檀香白矾、薰草花木扔了不少丢进浴桶之中。
阿术真一头漆黑的长湿漉漉地拢在身侧,一双幽深眼睛的眼睛在氤氲的雾气中显得更是莹绿,像潜伏在黑暗之中的白狼盯着猎物似的,颇有几分令人悚然,殷错却不由得脸上涨红,睫毛乱颤。
“你过来做什么?”
阿术真诧道。
殷错双手叉着腰,努了努嘴,示意阿术真去用鱼洗里的香汤花叶,理直气壮地说道:“早知道你这小蛮子连皂荚也不会使,喏。”
阿术真伸手过去拨了拨那花草,只觉一股极其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往后一倚,双手搁在浴桶上,甚是不悦地摇了摇头。
殷错却按着阿术真的肩,使他安安生生地坐着,伸手到一旁提起铜壶,将鱼洗中的诸般花木都扔了进去,捋起袖子,半俯着身过去,一只手慢慢梳着他的长,一只手则提着铜壶给他倒水。
阿术真更是惊诧,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殷错朝他伸了伸舌头,说道:“呿,你才是少爷,我是下人!少爷请了,小的服侍您沐浴!”
殷错这话虽是揶揄玩笑,但却终究还是吐露了几分又无奈又缱绻的隐秘心思,他是当真没见过第二个似阿术真这样的下人,虽然口里自承奴隶,行事气度却向来傲气得很,比他这个正经主子还要神气得多,真是教殷错满腹好奇,仿佛得了一件顶好玩的奇物件一样,只想一门心思将他里里外外都探个底朝天。
阿术真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诚惶诚恐的神情,仍是这般安然处之。殷错微微倾身,拨弄开他身侧漆黑如墨的长,只看见阿术真一身漂亮紧实的虬结肌肉,好似一头正自歇息的猎豹,他胸膛处微微起伏,那头苍狼刺青被水浸湿,更是显眼分明。
殷错凝神看他的刺青,只觉那刺青样式古朴粗犷,不加修饰,却又栩栩如生,仿佛只消看上一眼,耳畔便能听见群狼嚎月之声,他指梢划过阿术真被热水浸泡得微微烫的肌肤,不觉一时怔愣。
阿术真却眼神微微一暗,伸手握住了殷错的手。他微微抬起头来,两个人的呼吸撞在一处,又给水中热气一晕,只觉越灼热起来。
殷错心下一荡,觉自己竟而对这小蛮子生出了绮念,又是羞愧,又是惊异,不觉耳根通红。
阿术真觉察他神情有异,不由得颇感奇怪地又看殷错一眼。
他眼下那张英气得有些过分锐利的俊脸映在明灭的灯下,倒是显得柔和了几分,狭长的双目中露出两道泓如秋水的目光,朝着殷错脸上扫来,却好似小钩子一般勾得人心跳如擂鼓,直教殷错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第12章骀荡
过了片刻,殷错连忙回过神来,脸上又是微微一红,忙将铜壶中的水往阿术真身上一泼,撤手便跑,还凶巴巴地说道:“好啦!侍候完了!你自个儿洗去罢!”
阿术真倒是见惯了这小王爷想一出是一出,并不以为意,但如此一岔,殷错却是百爪挠心得很。
他眼下虽已偃旗息鼓,不好意思再似先前一般,还缠着阿术真与他无甚芥蒂、坦坦荡荡地如此亲密无间,但诸般旖旎心思悄悄作祟,思绪如潮,一床角枕锦衾也只当作孤枕寒衾,又哪里睡得着,辗转反侧、半梦半醒着挺尸到半夜,方自迷迷糊糊地睡了。
翌日起来,殷错起来一整衣衫,一摸腿上衬裤,便觉湿漉漉、滑腻腻的一大片,顿时涨得满脸通红,险些“哎唷”
一声从床上跳起来,忙褪了下裳,又高声喊外间的小厮打水过来给他梳洗。
来顺到提着水进来,见殷错手忙脚乱地重系,湿漉漉的下裳便丢在一旁,不由得又是吃惊又是好笑,笑嘻嘻过去给殷错系好裤带,揶揄道:“小王爷昨夜是与巫山神女会阳台了?”
殷错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却又哪好意思分辩,只怕是这巫山神女是假,祁山蛮子才是真。
可小厮这般一说,殷错倒还当真犯起愁来,忍不住叹了口气,悻悻道:“私会可私会不成,多半只怕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来顺听了不由得心里大奇,要知广成王府二公子虽是不同胸无点墨之思、手无缚鸡之力,然则身上既有广成王府庇荫,又有这么一副讨巧皮相之利,于风月场上可向来是无往不利,他可从未见过殷错这般畏手畏脚,顿时心里惊奇不已。
殷错撑着下巴,脸色颇为怏怏不乐。
来顺奇道:“我们小王爷何等的泼天富贵,怎样都算是良缘一桩,难道这‘神女’还能当真能‘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连小王爷之请也敢推托?”
殷错啧了一声,说道:“人家既然是‘神女’,自然要凡脱俗、对红尘俗世的功名利禄弃之如履。”
来顺闻言忙道:“姑射山就是再多神霄绛阙,那也是高处不胜寒,哪又及得上俗世之中烟火人气了,小王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自然没有不能成事的道理。”
殷错伸了伸舌头,说道:“我要真敢‘精诚所至’,只怕还尚未‘金石为开’,倒是要先受些皮肉之苦‘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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