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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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慎这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一个人。
他看向窗边,只见那里坐着一个穿长衫的男子,样貌俊美,只是有几分消瘦苍白,一条袖管空荡荡的。
——竟是没有了一条手臂。
江之慎愕然。
数月前,他还在洛阳与沈牧见过一面,二人拆了几招,未分胜负,都佩服对方剑法的精妙之处,约定在半年后的姑苏再作比试。
可这不过短短几个月……
那青衣人看出江之慎的震惊,在一旁好心为他解答,“沈兄这手臂是被那季晟所伤。这个恶贼,素来便听闻他就像疯狗一样逢人便咬,这可也未免太嚣张了些,连害楼外楼二人性命,又将沈兄重伤至此。”
沈牧眼神一暗,默默咬了咬牙,竟也未作反驳。
那青衣人顿了顿,话锋便一转,眼睛里像含了几分笑意,“……但到底还是要讲究几分江湖道义,季某人虽跋扈,但行事也算光明磊落,我们就算要讨伐他,也不好群起而攻之。只是原本还指望江兄能为沈兄出出气呢,谁知——”
江之慎深吸一口气,沉声打断道,“我这只是皮肉伤,根本不碍事。后日我自会到场。”
“那就好、那就好。”
那人一敲折扇,笑了笑,忽而压低声音,“不过江兄不妨说说,到底是谁将你伤成这样?那人师从何门?使什么招式功法?”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朝他看了过去,显然是各怀心思。
群英会,名义上是邀请天下英豪切磋武艺,但谁人都知楼外楼有私心,想借此机会坐稳武林第一大派的位置。
可楼外楼有私心,却未必人人都肯陪着唱这一出戏。
就说这青衣人,来自中原的一个小门小派,既不如北面的西山居,在这中原一带,又远不如楼外楼,甚至也比不上有了江之慎的南山剑派。
如今师门派他出来,来这高手如云的姑苏,想也知道是做炮灰的命。
因此,他先看沈牧断了条手臂,又见江之慎被削掉脸皮,要说没有幸灾乐祸,那是谁都不信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看好戏归看好戏,但这屋里的一众人,也就数沈、江二人武功最高,他二人先后被伤,说明有人武功远在他们之上。
屋内目光齐齐聚在江之慎身上。
“……不知哪门哪路。”
江之慎连对方什么时候出手的都没看清,遑论这些,闷声道,“我们并未正面交手。”
屋内一片寂静。
半晌,青衣人“哈”
了一声,扇子摇的飞快,道,“那江兄的意思是说,你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就被伤成了这样?”
这话里就带了几分讥讽的意思了。
莫说青衣人,其他人也觉得不可置信。
江之慎武功不低,能未经他面,就伤他至此的,整个武林怕是也找不出来几个。
若真有此人,此次群英会怕是要出变故了。
“……我是被人暗算的。”
江之慎咬了咬牙,“当时恰好醉酒,靠在树边休息,未曾留意到四周有人。”
众人神色各异,江之慎如此找补,显然也没有多么令他们信服。
屋内氛围令人窒息,江之慎再也待不下去,慢慢喝完了杯中的茶水,站起身来,团团拱了拱手,道:“今日我就先告辞了。”
出了房门,他才沉沉吐出一口气。
摸了摸脸,嘶声呼痛。
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又何妨。他不如那沈牧一般爱惜自己的脸,但被人神不知鬼不觉伤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心中不免还是有气。
更气的是,他不知这波飞来横祸所为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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