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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大悟般,从地上一跃而起,我忙不迭的双手奉上玉佩,辩解也是哈巴哈巴的开口笑道,打着圆场,“先生,误会误会。我绝不是偷儿……您收好,收好,莫丢了。”
戚戚焉凄凄焉,这便是当下我全部的心情写照。
毕恭毕敬的呈上环佩,我凝神屏息等待了数十秒,可那头自始至终宛如置若罔闻,丝毫不为所动。
怪哉怪哉,难不成我猜错鸟,这值钱小饰品不是黑道大哥您所有?
迟疑间,视线微转,我小心翼翼窥向手中持有的环佩——这东西吧,比麻饼略小,比鹌鹑蛋稍大,然则份量挺足,握在手里的的确确有两三分沉。
就高中语文课本上形容,环佩多指女子所佩的玉饰,乃古人衣带上所系的配玉。但是我手中的饰物,并没有闺中少女们素来喜好的精雕细琢,消减了许多脂粉气。
在我看来,它倒更像是传世之宝。只因环佩上刻着的纹路深刻清晰、苍遒有力,平添了许多象征权势的内涵。只是,中间那刻着的歪七扭八难以辨认的繁体字,我瞅了半晌也没瞅明白,难不成……是“信陵”
二字?
信陵?我看丘陵都未必==#
实在没把握,谁叫古代汉语是我成绩单上一大败笔呢……
“你……”
男性声线,有淡淡的起伏。
应声抬头,我看见他剑眉略扬,冰冷的眸底有着快速闪现的质疑。虽说我平常反应慢,好歹此时此刻也能感觉到对方依然在揣度我的想法。我赶忙垂下眼,避开他那道咄咄逼人、慑人的目光,笑脸相迎道,“先生,啊不,公子抱歉抱歉,实在是误会,误会。环佩在此,您收好,慢走不送哇……”
言行相诡,不祥莫大。
再者,大哥大童鞋,青天白日当头晒,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下,我能戏弄你不曾?哪来如此多质疑,趁早收东西走人吧~免得天黑将至,你妈妈找不到人,派自家小奴唤你回家吃饭。
调侃归调侃,但我见了这尊阎王活佛,两股战战,身形作颤,还真有种拔腿迈步掉头就跑的冲动。阿弥陀佛,土地公地藏菩萨十八罗汉诸神将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师傅,我既没天时也没地利,更不沾半点人和,让这个看似与薛家二少雷同,实则比薛秉哲更彪悍更销魂更囧雷交加的男人离我远些,越远越好。免得沾染了一身煞气与杀气,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还不想前一秒哈巴狗似的不明就里趴伏在地,下一瞬就踉跄匍匐拜倒在他圆月弯刀下。阿弥陀佛,识时务者为俊杰,少惹为妙少惹为妙。
双手奉上的玉佩,老半天没有回应。胳膊微微发麻之际,一声低低的冷哼,却冒了出来。不屑,不满,反正眼前人的语气就和他脑门上罩着的乌云般,诡辩莫测,令人无从琢磨。
手中物,旋而被夺去。
要拿你就早点拿嘛……我像捧命根子似的捧得一头冷汗,借花献佛憋屈了半天,生怕自己搞了个大乌龙献错对象==|||
斜眼,不管你是不是薛秉哲,我全都鄙视。
可是肩膀,在我准备蓦然开溜的同时,粹不及防地被扣住。出手之快,力道之迅猛,让我好不容易蛋腚的心情,扑哧扑哧再次紧张。
“干干干……干什么?”
男性气息一靠近,我就瞬时变成木瓜脑袋,傻里傻气的直视着那张阴晴不定的面庞,与不成句的问。
“在下的东西?”
冷淡的语气,言简意赅的话语,和肩膀倏然沉重的力道,提醒着我危机尚未过去,而新一轮的逼供已然面临。雷囧交加、心情愈发凌乱的我不禁傻眼,“什、什么??”
俺真不知道你的东西(⊙o⊙)啊!
二道剑眉之间的距离骤减,男人一直紧抿的薄唇也唇线更是分明,我仿佛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极度不悦与悄然释放的焦躁。同样的,肩膀上的痛感,越来越深刻、鲜明(ㄒoㄒ)……
完了,这尊活佛开始不蛋腚鸟。
魔音,终于有所起伏且分贝陡然增大了许多,“别再挑战在下的耐性……就是你先前趁乱盗去的、且抛给同伴的……”
音量,此刻忽然有所减轻。长袍公子本来绷紧略嫌僵硬的面部曲线,莫名的放松下来,他停顿了言语,似乎是疲于整理焦躁起伏的情绪。待到缓和之际,他敛声掷下二字,“吾物。”
吾物??土地公,我莫不是遇上诈骗团伙了吧?!刚还了一块玉,还想把我做冤大头、继续插科打诨咩?
哼哼,抛砖引玉、投石问路之策向来是你们这群骗子糊弄人的基本手段。别以为我时运不济被篮球砸得穿越,就胆敢仰仗多吃几碗米饭比薛家二少稍稍魁梧的身板来欺侮人。算我刚刚人矮胆小,被你黑沉沉的面色吓得抖三抖。
话说,我真有身手盗了你的东西,你岂不早就打断了俺的双腿,把我扭进派出所了么?
“吾物?究竟是啥物?你说啊说啊……”
挺直腰板,我狠狠白了他一眼。光天化日之下,凭啥由着你血口喷人?来往穿行的路人如此之多之众,我还不信凭你个人力量还能把我强了不成。
嫌恶的撇撇嘴,两手叉腰若泼妇状,并借以双脚踮地来旺盛自己的气场,尖细了嗓音,我把我亲生老妈发飙之要领发挥到了精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我究竟偷你啥了?!说哇,明白人说明白话。我到底偷你啥劳什子了?”
扯开嗓门,生怕路人甲听不到我话中的愤怒。行走江湖,人格尊严最重要,我也不顾面子脸皮,连嘶带吼,学琼瑶剧马景涛大教主一路抗争,从卑微女配咆哮到了高亢女主,“兄台,你是不是欺负我来自外地,路陌人稀,所以就栽赃嫁祸,企图谋取钱财?!”
齐唰唰,路人甲们的目光,此时全像聚光灯般齐聚于公子哥。
“你……”
额上青筋好像有点暴起,他显然不曾预料短瞬间我言行的突变。果然,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弱受强攻。此时此刻,我本以为他会回吼,不聊他居然语塞,褪却了之前的质问。
瞧瞧,人善被人欺。
所以说嘛,做人,气场得扑哧扑哧嗷嗷张扬。
“你什么你?”
拍开他扣在我肩膀的大手,再伸出拇指做no状,仗着围观群众纷纷增多,我的胆量也愈发熊起,“有证据,咱俩上衙门评理。没证据,就别拦着本人游山玩水逛花花世界的雅兴。”
“竖子!你……”
嘿嘿,他居然恼羞成怒,不辨雌雄便骂起人来了。不过虽然我古代汉语差,但是骂人的话倒还记得不少。挑挑眉,我也好不甘示弱,“泼皮,没凭没据拉着大爷不放,丢那妈!”
丢那妈,乃秦始皇大爷尊口尊言。那,等同于你,意为‘丢你妈’。嘿嘿,随着此句的脱口而出,我无比满足的瞅见眼前男子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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