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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在朝众人无不惊诧,转而惊恐望向座上的秦衡,秦胥还扭头看了于桓一眼,眼神问他“你的人?”
于桓在底下几次摆手否认,他又不是第一日在朝了怎会想不开触这个眉头。
秦衡暴怒之际,殿上的人跪了一地,却多得是埋着头还左右打探的,若是有心的人自然现了太子秦充面上显而易见的笑意。
刘氏非但没有得到应有的位分,还被秦衡下旨关了禁闭,若非几位老臣拦着,秦衡一时愤怒把人赐死也不是不可能。
秦隋跪在地上,身体不断颤抖,掌心被紧紧攥出了血印子,却一言不。
他的父亲要杀他的母亲,他的父亲是天下之主,他的母亲只是罪妇宫婢,他要怎么拦?
陈渝看着人消沉地坐在椅子上,他放弃了摔砸泄愤,环臂埋头伏在自己膝上,明明是尊贵的王爷,却怎么看怎么孤独,怎么看怎么脆弱。
陈渝随安王入朝堂进酒肆谈朝政说风月已经许多年了,情谊绝非他人能比,眼前这一派景象薛继看了只是皱眉、沉思,陈渝却没有闲情逸致想这么多,心疼和泪意逼上鼻腔教他几乎窒息。
“主子……”
秦隋稍稍抬起头,握紧了陈渝伸来的手,冰冷的指尖触及陈渝掌心的温暖,他更加贪婪的收紧了五指,试图借这点温度麻痹心底的疼痛、失落、甚至是绝望。
二人都不再出声,这么紧握着仿佛时间都静止了,薛继看在眼中,莫名觉得与他们之间多了一层隔阂,不知如何开口打破这一时的宁静。
待秦隋渐渐缓过劲来,缓缓松开了手,重抬起头,抚平了枕过之处褶皱的痕迹,开口时满是犹豫不定,似是进退两难。“本王……要怎么办?”
薛继被晾在一旁这么久终于找到了说话的空挡,起身一拱手,道:“王爷,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常人所不能成。”
“为何要忍?”
陈渝最见不得秦隋痛苦,太子步步紧逼此次更是下了狠手,依他之见就该出手反击,甚么舞弊案闲庭案全捅出去,先皇后嫡子还能大过天去吗!
薛继道:“此时再怎么反击,太子顶多算是御下不力,他太子的位子一日还在,就能呼一日风雨。他此次出手就是警告王爷,王爷忍下了,任他招风惹雨,真到了出手之时一击毙命,方为良计。”
忍一时之痛免百日之忧,这话谁不明白,只是……“这样主子未免太憋屈了?”
薛继没再接话,利与弊他说的清清楚楚,他也知道人皆有情,可若是安王为了一时悲喜不顾长久……他是时候改换门庭了。
秦隋眉目一沉,撑着扶手站起身,在两人面前踱步片刻,目光最终定在薛继身上:“依你之言,若是本王忍了,应当怎么做?”
“下个月末,太子殿下千秋。”
薛继感觉到投来的目光,低着头应道:“王爷以厚礼献上,表表心意,太子必定能明白。”
秦隋稍稍思索,道:“依你所言,下个月千秋宴你随本王同去。”
薛继刚应了是,却是陈渝急了:“主子,往年不都是臣与您一同去的?”
说完这话似乎是察觉到不妥,陈渝面上有些热,转身坐在一旁拿起茶杯灌了一口,低眉掩饰眼中的无措。
“噗。”
秦隋方才的阴郁一扫而空,看着人这般不禁笑出了声。
“子良可别多心,这不是怕你沉不住气见不得本王憋屈吗?不去也好,少得你又看着难受。”
“可太子千秋请的都是显贵,清之还未有官职,难免让人看低了一头……”
秦隋看了看薛继,显然是想让他自己决定。薛继会意,低头道:“子良兄放心吧,我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只是贵字还是沾的上边的。”
随后陈渝又回了户部,秦隋让人去请了容彻,薛继从安王府上出来,此时已过了未时三刻,他也不急着回府,想着时候还早便骑着马想去城西饰铺子给沈玉容添点珠玉。
薛继本是顺着街巷驰骋,到了拐弯口刚转进道口猝不及防遇上迎面而来的一驾马车,想勒马也来不及了,连忙扭转了方向蹭到一旁墙上,马受了惊扬起前蹄嘶鸣一声,薛继有些狼狈的下了马,顺着毛安抚它。
马车停了,帘子掀开了一个角,里边的面孔露出来让薛继心下一惊,车上坐着的赫然是宁王秦胥。想起之前听安王说起,宁王秦胥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定,不免心底怵。
“草民拜见宁王殿下,让宁王受惊了,望王爷恕罪。”
秦胥稍稍皱了皱眉,在记忆力翻找着这张脸,再一看人打扮不似寒门,稍稍有了印象:“你是……安王府上的?”
薛继一惊,压低了头应道:“回宁王,正是。”
秦胥却突然轻笑了一声:“你还是闲庭里刁难掌柜的那位?”
薛继更惊了,牵着缰绳的一只手险些松开。“竟连王爷也知道这事?”
“嘁,明明是浪子,扮甚么谨小慎微?平白丢了自个儿。”
这话入耳仿佛是幻听了一般,薛继抬头一看,帘子已经拉上了,车夫朝他点了点头,随即驱车远去。薛继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车马,一时不知作何感想,陷入了沉思。
第17章千秋宴一出好戏
九月末的天已经渐渐转寒,太子早早让人送了请柬道安王府,只是那奴才的言行神态实在不像是来请人的,更像是来招茬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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