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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自然也没有逃过桃夭的眼睛,好歹是座将军府,又并非身在荒野山岭,一墙之隔的洛阳城如此热闹,都拯救不了这里冷清到仿佛久无人居的模样,虽说司府的人也很少,但清静与毫无人气到底是两码事,她终究是忍不住问道:&1dquo;你家没别人了?”
罗先也开了口:&1dquo;老樊,记得上回我来府上时,你们正在打扫清理准备年货,处处张灯结彩,甚是热闹的样子。”
被称为老樊的老人重重叹了口气,一脸想说的太多反不知从何说起的憋屈与局促,犹豫再三,他也还是冲罗先拱手道:&1dquo;大人,老爷在书房候着。我这就带二位过去。”
&1dquo;也好。”
罗先也不多问,刚要迈腿,却被老樊叫住:&1dquo;大人,请一定随我来。”他提醒的对象也包括桃夭,并加重了语气,&1dquo;二位请一定跟在我后头,照着我的路线前行。今时不同往日,万不可在府中随意行进。”
这话听着也奇怪,桃夭打道:&1dquo;老樊你这么讲,莫非你们府中藏了吃人的豺狼虎豹,怕外人乱跑被吃了不成?”
老樊居然没有否认,还是叹气:&1dquo;总之二位跟在我后头便是,相信以二位的眼力,老早也看出了这里的异常。”
说罢,他下了石阶,在落叶满地的地面上寻了一条靠中间的路,慢慢走上去。
罗先默不作声地跟上去,桃夭跟了几步,视线在两侧那片巨大的落叶堆上来回扫视了几遍,也不知动了什么心思,突然出人意料地跑离了老樊带领的路线,像个故意在下雨天去踩水坑的顽皮孩子似的,一脚踩到落叶堆上。
等前头的罗先跟老樊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不对回头看过来时,那好好的落叶堆早就没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原来覆盖住深坑支撑住落叶的不过是张一踩就断的薄网,此刻的坑底除了落叶之外,只有密集而锐利的铁刺,长而锋利,牢牢地固定在坑底,但凡是个活物踩空了掉下去,想捡回性命怕是做梦。
竟在自家地上挖了这么大的陷阱&he11ip;&he11ip;
桃夭站在陷阱的边缘,故作惊恐地拍着心口:&1dquo;啧啧,多亏我反应快,不然以后都不用吃饭了&he11ip;&he11ip;”
见状,老樊吓得脸都白了,三步并两步折回来,先朝陷阱里头看,又跑到桃夭面前,手足无措地问:&1dquo;桃大人您这是&he11ip;&he11ip;您没事吧?”
&1dquo;我就不小心踩了一脚,没事。”桃夭笑嘻嘻地摆摆手,还故意问,&1dquo;没把你家的这什么搞坏吧?”
老樊又看了一眼大白于天下的陷阱,满腹为难却不能作,只勉强道:&1dquo;不妨事不妨事,回头我来处理便是。”
罗先一直站在原处,连往回走一步的意思都没有,只略微加大了声音道:&1dquo;既无事,那就走吧。”
&1dquo;来啦!”桃夭积极回应一声,蹦蹦跳跳回到正路上,看得老樊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不断提醒她走路小心。
&1dquo;亏得老樊脾气好,换个暴躁的,非得让你把陷阱复原不可。”罗先边走边说,&1dquo;那么大个坑,掩饰起来颇为费事。”
&1dquo;那真是托了您的福,老樊看在我也是大人的份上,断不会为难我。”桃夭眼珠一转,&1dquo;不过你从头到尾一句不问,是不是又把问题攒起来,准备一会儿问别人?”
&1dquo;可问可不问。”罗先直视前方,&1dquo;除非与我此行目的有关。”
桃夭又回头朝陷阱方向看了一眼,笑笑,也不再多言,只管跟着往前走便是。
不多时,老樊带头穿过一处拱门,一座不算太大的园子呈现眼前,其中的屋舍倒是修得与别处不同,不用砖石只用木材,富贵不富贵无所谓,平白多了几分随性的潇洒,窗外种了几竿竹子,不多不少,更见风雅,若非被整座宅子缺失的人气连累,又遇到这大寒天,能住在这样的地方应是十分惬意的事,而此刻身在其中,便只觉着凋敝单薄,忧思重重了。
而桃夭的注意力却放在院中唯一的一棵树上,应该是一棵桂树,长得还不坏,有三四米高,树冠尚算茂密,没有被北风摧残得太厉害。但奇怪的是,明明花期已过,那枝叶之间仍见繁花朵朵,更奇怪的是,花呈血红之色,在一院子灰白阴郁的颜色里尤其刺眼。
撇开花期不说,这桂树开花,不是黄白便是橘红,能开成血红色的,倒真十分罕见。
&1dquo;老樊,你家这桂树现在还能开花?”桃夭指着那棵打破规矩的树问道。
老樊犹豫了片刻,说:&1dquo;不瞒大人,这桂花在枝头已挂了多年,任是风吹雨打,酷暑严寒,就是不谢不败,连个花瓣都不落。”
&1dquo;这么神?颜色也如此罕见,你们是给它喂了什么好吃的才长成这样?”桃夭又拿他打。
老樊朝桂树上看一眼,叹气:&1dquo;此桂树乃老爷迁入龙城院后不久,亲手种下。头几年还一切如常,谁知它年岁越长,开的花越红,最近几年更是赤红如血,且四季不落了。众人见之,惊奇之余皆以为不祥。有人建议老爷将此树砍去,但老爷不同意,说此树不过是花色有异,何必大惊小怪,砍树这事也就搁置下来,之后府中人丁渐少,就更无人理会这棵树了。”
&1dquo;这样啊,物以稀为贵,那这棵树可真是值钱了,砍了可惜,不如卖掉。”桃夭搓着手走近几步,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这棵树撬走卖钱的市侩样子。
罗先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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