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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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书信时,裴行之原以为是自己连日来过于劳累,偏是瞧错了意思。
他缓了好一会儿神,再?一字一句地?细读。
直至读了三四遍,意识到此间再?无别意后,男人那滔天的怒意霎时涌上心头。
许是消息来得太突然,又许是胸腔的怒意太猛烈,裴行之竟一时缓不过来,顿然只?觉脚底瘫软,若非他及时抓住桌子的边角,便险些要稳不住身子往后摔去。
管砚不知信上说了何事,可瞧见自家主上这副杀意腾腾的模样,他心下?一颤的同时又不由自主地?觉得是与慕汐有关。
岂知下?一秒便印证了他的猜想。
裴行之的面色犹似渡了层寒冰,他把腰上的令牌丢给管砚,冷冷道:“慕汐跑了。你?立刻发?一份公牍给锦阳县丞,让他即刻封城,再?调一千铁骑,随本王到锦阳去。另外,马上修书一封给蓝氏,和他们确认有无陈霜此人。”
管砚闻言,心下?一惊,立时垂首应声,接过令牌到军营调集铁骑。
思及此前种种,裴行之那捏着书信的手?顿然青筋暴起?。
她瞧色自己时的神色明明那般柔情似水,原来皆是口蜜腹剑;她此前那般委屈求全,也?原是想让他放下?戒心,好周全下?一步罢了。
可恨!
可恨他被她骗了这般久,可恨他当真以为她愿意撤下?心防,对?他坦诚相待。
原来那不过是她为了逃离他而佯装出的一腔假意。
原来这仍是他的一厢情愿。
满腔真心被她当众踩在脚底践踏,裴行之的怒意恍若燎原之火,奔腾狂野,再?似收不住般滚滚而来。
他捏紧了手?里的书信,面色犹似地?狱爬上来的恶魔,喃喃道:“慕汐,你?最好逃得远远的,让本王再?也?找不到。否则,本王定要把你?的心剜出来,看?看?那究竟是不是石头做的。”
裴行之怎样,慕汐也?管不着。到达锦阳后,她堪堪只?敢留宿一晚,翌日清晨,城门大开?之时便忙不跌出了城直往缆城去。
从锦阳到缆城并无水路可走,慕汐一咬牙,特意花五两银子请了辆马车。
车夫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其?面相看?起?来憨厚淳朴,慕汐现下?虽已覆上面纱,然因独身出行,她仍不敢掉以轻心。
“方才听姑娘的口音,倒似越州那一带的。”
那车夫扬着马鞭,一面稍稍侧首朝慕汐道。
自出了淮州,慕汐便服过解药,如今嗓子已恢复正?常,然见车夫能经过她的口音,准确推断出她是哪里的人,慕汐却是微微一诧。
幸而她本来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因而笑道:“我?确实是越州人,只?您是如何听出来的?”
她语调里略带惊讶和赞扬,车夫听了,哈哈笑了两声,“我?少时便跟着商队走南闯北,郦朝这般大,哪哪都去过,所以能听出来些。”
言及此,车夫话?头一转,“我?素来少见有姑娘敢独身出门。姑娘一路从越州过来,横跨了近两千里路,可见姑娘也?是有些胆识在身的。”
慕汐笑而不语。
此时她自然不能再?应“是”
。
裴行之心思缜密,一旦找上车夫,闻得慕汐竟敢毫不顾忌地?承认自己是从越州来的,只?要他稍加思索,便会明白慕汐此番是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那么这条线索便会被他否决。
别人发?现和自己亲口承认自是有所不同。
若是自己亲口承认,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车夫有过走南闯北的经历,能发?现她是越州人便是顺理成?章之事。
到缆城东门时,已是暮色微沉。
慕汐付过剩下?的银两,便当着车夫的面迅速用盖有裴行之印章的文碟和路引进了缆城。
慕汐先到布庄挑了身浅灰粗布衫换下?,又到街边的馒头铺里买了七八个馒头,旋即转到胭脂铺买上几?样胭脂,再?寻个角落涂上,直至看?不清她方才进城时的原本面容后,方取出包袱里的另一份文碟和路引,排队出城。
“纪楹?”
守将低头瞧了文碟,见名字倒是好听,便抬首看?了面前人一眼,她面上似网状般的斑斑点点陡然闯入眸中,那守将嫌恶地?把东西丢回给慕汐,朝后挥挥手?,“走走走!”
慕汐忙接过东西,躬身垂首,故意哑着声音道了句:“谢大人。”
此番出城倒是颇为顺利,虽是如此,慕汐却仍不敢把面上的胭脂洗掉,她往北徒步要跨过那两座山林。
至高地?时,慕汐掏出盖有裴行之假章的那份文碟和路引,拿出柴火盒把它点燃。
直见这两份东西燃成?灰烬,随山风不知飘散到何处后,那连日来疲惫和提心吊胆在此刻皆涌上心头。
慕汐抬眸望了眼那高远辽阔的碧空,思及从前和阿妩的种种,霎时间不由得热泪盈眶。
从前世至今,她自问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亦自问从医以来,救过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可为何,老天从未对她宽待过分?毫?
狠狠地?痛哭了一场,慕汐擦干脸上的泪,拿出胭脂重新上好妆后,方继续赶路。
她的自愈能力比常人都强,所以才能挨过在王府时的那些黑暗时日。
慕汐不敢登舟或是坐马车,只?因这一路皆会碰见人。前番她之所以那般胆大,不过是要拿着那份假文碟去扰乱裴行之的思绪。
他顺着那份路引追来,线索只?会断在缆城里。只?因她出城用的是“纪楹”
这个身份,而“陈霜”
已然身在缆城内,且他不可能查到任何关于陈霜的出城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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