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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喉星计都星口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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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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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娘大惊,连忙走下床来到窗边,却见窗外夜浓如墨,一时间哪里看得到孔璋跳到何处去了,只依稀听得远处隐约有咚的一声闷响。绿娘又惊又怕,更是有些担心孔璋,但眼前大祸却得先想法避过才是首要。

夜风穿窗袭来,胸前一凉,绿娘这才惊觉自己尚是裸身,连忙关窗重新上床,手忙脚乱的穿上亵衣。便听见门轰的一声被人撞倒,自家老爷凶神恶煞般的出现在面前,不由得哇的一声哭了。

且不说这庆州府里一等一的大户镇关西私养外室家中此时的热闹,孔璋在离刚才跳楼之处约几十丈远的地方捂着脚,钻心般的疼痛使得他头上泛起了类似刚才绿娘胸前般的细汗。不过他却半点不敢耽搁,一瘸一拐的出了城,直奔城外荒野。

越走越是荒凉,到得后来四周一片黑暗,孔璋却是连火具都不用,仿佛熟得不能再熟,直至淌过一条小溪,远处亮起幽幽的绿色光晕。那光晕星星点点,移来动去,尤如鬼火,很是悚然。

孔璋反倒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快到目的地了。

这里是庆州府一带的乱葬岗,连白天都少有人愿意来,只每次官府处决人犯,若犯人是无名氏或是家里穷得连买棺材无力,便会把那尸首搬到这里故乱埋了,若遇上懒鬼衙役就那么抛在这里也是常事,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乱葬岗。不过孔璋却又比旁人多知道一点,他听一个风水先生说,这里在成为乱葬岗之前就已经怨气深重,据说很久以前这里打过仗,本身下面就有一个千人坑。

孔璋跑来这里倒不是胆特别大,或者说他胆子也是被逼出来的,每次他闯了祸,被人算帐时,他没处可去,就只能躲到这里来,待伤好了或是风头过去了再偷偷溜回去。别人或许怕了这里,但他却是常客。所以一见那飘来飘去的磷火,常人多半是掉头就走,他却松了一口气。

他找了处隆起的土包坐下,这才呲牙咧嘴,小心翼翼的褪下鞋来,从楼上跳远处本就伤了脚,又强行了这几里路跑到此处,脚上的疼痛感越发厉害。

不过这点疼痛怎么也难抵心中的沮丧,这次可真是偷鸡不成反倒蚀了一把米。那绿娘本是城中一大户郑大官人年前私养的外室,他这次费尽心机,把才从赌档里赢来的一点银子买通了上泉寺的沙弥帮他引线布局,假作在寺中无意邂逅惊为天人,再扮富家公子苦苦追求,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差不多把这娘子弄得迷迷糊糊信以为真。

绿娘虽被纳为外室,但是苦无名份,一心想进入郑家门,前不久才因为吃飞醋落了大官人的面子,郑大官人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上门,每月的恩养钱也减了半。绿娘一面后悔何苦去与一个过气乐伎计较,一面也暗怨那大官人无情,答应过的话不算数。

孔璋扮的这富家公子正中了绿娘的软肋,一面是曾经恩养自己数载的旧主,一面是家有钱财,苦苦追求自己的英俊少年,还口口声声说没有娶亲,路过此处一见钟情,这天秤不消说慢慢是滑向了谁。两人尔虞我诈,一个扮痴情公子,一个装被大户豪强霸占的落魄妇人。

到最后终是孔璋占了上风,扮痴情扮得连绿娘这等女子都信了,在知道绿娘的外室身份后还信誓旦旦愿带她离开此处,回家成亲。这顿时打动了绿娘,与其在这里继续没名没份,倒不如赌一把跟着情郎跑了,就算情郎话里有假,家中有妻,能落个妾的名份也强似现今的处境,只是她哪里料到得到孔璋根本不是什么富家公子。

孔璋打的就是一箭双雕的主意,一是报复,二是捞一笔。

前不久绿娘怨恨郑大官人不肯兑现诺言,在家中撒泼想引自家老爷来安慰,然后逼其实现诺言时,却听说大官人当晚在城里金风玉露楼里陪人玩乐,还特地请了个据说了不得的乐伎陪酒奏乐。绿娘满腔希望落空,不敢当着郑大官人发,却是把这怨恨记在了当晚那乐伎头上,怪她坏了自己的打算,又担心自家恩主喜新厌旧,把那乐伎迎回来,从此又多个对头。后来在城里脂粉店里相遇,她禁不住狠狠的羞辱了对方一番。怨气全是出了,但是这事被人当成笑话时,郑大官人的面子也被落了不少。

最糟糕的是,那乐伎虽是个善良而不幸的女子,奈何不了绿娘和郑大官人,却有一个阴险狠辣的弟弟,他的名字叫孔璋。

第四节孤坟野鬼话凄凉(上)

这番报复算是成了一半,但捞一笔的打算却是落了空,弄得不好,绿娘那婆娘如果把不住嘴,把自己供出来了,那小命也堪忧。孔璋坐在一个土头包上屈起双膝环抱着腿沉思着,城里暂时不敢回去了,看来得在城外躲上几天,看看没什么动静,绿娘那里没出事才敢回金风玉露楼。

思来想去,也只好如此。孔璋定了主意,松开腿脚,仰面躺在土包上,以手枕头,望向头上无尽的夜空。

此时夜空半弦月如勾,繁星点点,目光投入这深遂无垠中,不由心情慢慢放松下来,暂时抛开了远忧近虑,孔璋感觉眼皮有点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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