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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瞳怎么样?你看到他了吗?”
“我昏过去前一秒只看到他头上全是血,应该是被砸到头了,后来……我也不清楚。”
沈沉也赶来了,两人从医院到警局跑了无数趟,才确定工作组的具体伤亡情况:司机和摄影师小赵当场落江身亡,阮飞和制片一个重伤一个轻伤,童瞳伤得最重,头部受到重创,正在手术抢救。
两人守在了手术室外,彼此都揪心沉默得说不出话。
还有懊悔,边城后悔为什么没有强硬去阻拦童瞳,如果不是赶夜路,就不会遇到泥石流,就不会……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童瞳被推了出来,却又很快进了Icu。
做手术的医生是紧急从省城调过来的专家,医生说手术虽然完成,但还没脱离危险期,需要观察。
又说伤者醒来后有可能会出现各种情况,比如暂时性失忆,比如反应迟钝,头晕恶心,以及很多不可预测的情况。
边城想,他不怕童瞳忘记自己,只怕他醒不过来。
他租了张折叠床,就睡在了Icu外的过道里,第一天,童瞳没醒。
第二天,主治的专家医生来找他和沈沉,手术前因为事态紧急来不及仔细检查,今天才调出病人以往的病历档案,跟边城和沈沉建议说,像这种患有舞蹈症家族遗传病的人,最好不要去做高强度的工作,不要在精神上受到过多刺激,以免诱遗传病因。
两人皆是一愣,边城心中猛地一跳,童瞳从没提过这些,但他好像抓住了什么。
医生告诉他,这种家族遗传病一旦病便无法根治,只能靠药物缓解,但最终的结果是既定的,至于会不会病,则很难说,5o%的几率吧。
边城只问了一件事,童瞳病历上检查出遗传病是在哪一年。
医生很肯定地告诉了他时间。
边城怔在了那里,是了,那时候童瞳说要去出海跑船,去体检,就是那个时候知道了这一切。
是他自己像个傻瓜,整天在外面跑业务创业做公司,根本没察觉到身边人遭受了晴天霹雳。
你离开我的时候,一定觉得自己是个负累,是不是?隔着Icu的玻璃,边城在心里问里面那个昏迷不醒的人。
还好最坏的情况没有出现,第三天夜里,童瞳睁开了眼睛,他的身体还没法动,只微微转了转眼球,看到了伏在Icu外面睡着了的边城,过了片刻,眼泪从眼角淌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边城醒的时候,看到了Icu里一双正对他微笑的眼睛。
他楞了半秒,而后狂喜,大步奔去找来了医生。
医生看过Icu各项检测数据后作出结论,算是脱离危险期了。
童瞳转到了普通VIp病房,他还插着氧气管,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手上的留置针输着好似永远也输不完的液。
但他对边城说:“我做了好长一个梦,醒的时候看到你,还以为在梦里。”
边城轻轻握着他的手,嶙峋的手腕跟指骨摩挲着:“你梦到我了吗?”
童瞳很轻地点头:“对,梦到你八十岁了。”
边城笑了:“都老得走不动路了吧?”
童瞳摇头:“不,还是很神气,满头白,背着手走路,一边回头叫我的名字,很像个……”
“什么?”
边城问。
“……退休的老干部。”
童瞳忍不住轻笑,动静大了点,咳嗽了几声。
边城一边顺他的心口,一边无奈地笑:“都死里逃生了,就不能乖一点。”
跟着似乎才反应过来:“你梦到我叫你名字?那就是,我们八十岁了还在一起,是不是?”
童瞳又咳嗽了声,很轻地点了点头。
边城不说话了,只握着他的手,很深地望着他。
再过了几天,童瞳已经稳定了一些,沈沉跟他们告别回原本的调研组继续工作,走之前边城跟他说,他要带童瞳回宜江修养一段时间,工作的事可能要往后排一排了。
沈沉连连点头,这次事故虽不是他的责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也是内疚与巨大的惊惶轮番碾过,有同事因此而去世,有老友重伤,合伙人算是死里逃生,他作为老板,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充满了自责。
他跟边城说,好好照顾他,让他好好休息,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十天后,童瞳拆掉头上的纱布和缝线,从右边眼角平齐的额角往头顶去,留下了一道蜿蜒的,触目惊心的伤疤。
边城不敢给他照镜子,童瞳却说:“这样多好,如果毁容了,正好少很多麻烦,只要你不觉得我丑,我就不丑。”
边城说:“不丑,怎么会丑。”
他拿过来镜子放到童瞳跟前,童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平静,手术的时候剃掉了一部分头,现在剩下的部分乱七八糟的,看起来十分滑稽,他忍不住笑了,跟边城说:“你会剪头吗?我想都剃了,重长。”
边城说:“等等,我去买个推子,我跟你一块剪。”
在医院的病房里,边城拿着推子,童瞳捧着镜子,看着边城很小心地,一缕缕剃光了自己的头。
他玩心大起,边城说他的头自己来剃,童瞳不肯,拿起推子帮边城剃掉了,两个人看着镜子里的人,摸着对方的头,笑成一团。
边城又买了两顶帽子,跟童瞳说:“这会儿宜江已经冷了,咱们下了飞机用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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