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尘往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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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细细地将摄政王沾在身子上的血迹都擦了个干净,又换了一块热毛巾敷在他额头,辰帝方罢了手,极缓地站了起来。
安公公仍不怕死地上前搀扶,这回辰帝倒也没拒绝,手搭在安公公前臂上,缓缓地挪到不远处的斜榻上。
“小李子盯着摄政王,热毛巾每隔一会便换一次。”
软软地靠在斜榻上,辰帝开口便是摄政王。
“嗻!”
压下心中的疑惑,小李子恭敬应诺。
“皇上,微臣先替您诊脉吧!”
忍耐至今,周淮生几乎是死死地咬着下唇,才不至失态。
“嗯。”
无力地闭上眼睛,辰帝亦是头晕目眩,疲惫至极。
约一刻钟,周淮生脸色微沉地收了手,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恭声道“皇上本就日夜操劳,忧思过度,而后不慎受寒,高热不退,今夜又…元气大伤。昨日里刘御医开的方子是不能再吃了。微臣一会再开一副,让宫人仔细煎好,早晚温服。若……”
“此事不急,”
突兀地打断了周御医的话,辰帝一贯地威严道“先将摄政王的身子状况细细说与朕听。”
周淮生躬着的身子一僵,死死咬着牙,良久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就会万劫不复。
“嗯?”
久不见回复,辰帝费力地睁开双眸,眉毛微挑。
“摄政王的旧疾一直未曾仔细修养,本就心脉衰弱,肺气不足,脾胃虚寒。今又在寒风中跪了一天一夜,风寒入体,高烧不退。虽陛下及时护住摄政王的心脉,免于性命之忧,然摄政王的喘咳之症恐将反复。”
“加之摄政王今夜现脘腹出血之危,近几日只能进食清淡温软之膳食。无五谷丰养,正气难复,怕是病情迁延,得安心将养月余方有起色。”
周淮生低着头,极其费力地将一段话条理清晰地陈述出来。
“月余方有起色?”
半瞌着眼眸,辰帝的语气携了几丝不满。
周淮生脆生生地跪了下去,视死如归地答道“陛下,摄政王的心疾喘症已是沉珂旧疾,王老太医亦束手无策。今夜若不是陛下及时护住了摄政王的心脉,别说月余,便是侥幸让微臣救了摄政王的性命,没个一年半载,摄政王是断然无法好转的。”
“起来!”
头昏脑胀地命了周御医起来,辰帝有些无奈。未曾想这周御医一直是这般实诚的性子,竟当自己怪他。他哪知道,自己这不满是对着自己来的。
“皇上?”
被这样轻轻放过,周淮生有些讶然,跪在地上一时没敢动弹。
“起来去看看摄政王的双膝如何了!倘若要用什么药,不必知会,尽管用上。”
言毕,辰帝彻底地瞌上双眸,好似即刻入了梦乡一般。
周淮生这才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不一丝动静地带着自己的小医箱走到龙床前。
当他卷起摄政王的裤腿,露出膝盖的那一刻,只觉整个人被一阵海浪迎面拍来,拍得自己神不附体。
周淮生知晓自己没有资格,一个小小的御医妄图揣测帝王的心思,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伸手按了按摄政王只有浅浅一圈红印,近乎完好无损的双膝,在心里绝望地想皇上对摄政王竟到了如斯地步。心脉!胃脘!双膝!无怪乎方才自己把脉时皇上的元气耗伤得这般厉害,她竟是丝毫不曾顾及龙体。
殿内静悄悄的,无论是心神不定对着摄政王的周淮生,还是遵着吩咐一心一意照看摄政王的小李子,或是来来回回换热水的宫人,无一敢出声响,生怕惊扰了正在酣眠的辰帝。
辰帝渠清因着伤了元气,确实疲惫不堪,但此时此刻,心有千结,如何安睡?
那些细细碎碎的片段,零零星星的记忆,悄无声息地汇成了一条河,在这样寒冷静谧的夜里,一点点将渠清淹没。
归元六年,即自己及笄亲政那一年,北地戎人与湙朝有过一场恶战。一向用兵如神的摄政王竟也遭了暗算,在冰天雪地里困了七天七夜,被援军找到时已人事不醒。好不容易捡回条命,从此却落下了心疾和咳喘之证。
这些都是臣子们给自己的汇报,无论是那场恶战,还是那冰雪困境,亦或是摄政王人事不醒的样子,甚者摄政王后来心疾作的模样,自己从未亲眼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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