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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乱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去……那个。”
严明信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当然听得懂他爸的意思,他耳朵直烫,目光扫到桌上的酒瓶,搪塞道,“我、我是那天出去吃饭,喝了点酒,回来休息了一会儿,走的时候没来得及收拾!”
严定波显然不相信,哼了一声:“你还会喝酒?我怎么不知道?”
“是喝酒,又不是叫我酿酒,这还能不会?”
严明信像受了侮辱要自证清白似的,当场拧开瓶盖,豪气万丈又不知深浅地往水杯里斟了个满,“张嘴喝不就得了。”
说罢,他把酒杯端到了嘴边。
严明信本想做做样子,可看他爸的面色阴晴不定,一点儿阻拦的意思都没有,他骑虎难下,只得咕嘟咕嘟,当场把一杯货真价实的白酒干了个底朝天。
火辣辣的液体不知喝来有什么好处,他拧着眉头一抹嘴,道:“这不就会喝了?”
可惜豪气干云的严明信没有想到,自己的酒精耐受性如此之低,低得令人目瞪口呆。过了十分钟,他捏着筷子,英雄气短地一头栽倒在了桌上。
饶是这样,他仅存的意识还在逻辑丰富地为自己开脱:“唉,这几天训练,那破宿舍玻璃不、不结实……风一吹,哐哐响……我都没睡好……”
严定波把他架到床上,拍了拍手,按捺着脾气,心平气和地又问了一次:“严明信,我问你,你这几次休假去哪了?没和不三不四的人搞到一起去吧?”
酒精正狠烧着严明信的心窝,听了这话,他更是难受得无以复加,扬手推了他爹一把:“人家才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呢。”
严定波一听,不出他所料,确有其人!
他顾不得被推得一个趔趄,浑身关节咔咔作响,深呼一口气,又凑上来问:“‘人家’是谁?”
严明信满脸红晕地傻笑:“嘿嘿,嘿嘿。”
“你到底去找谁了?睡在哪儿了,跟我说实话,”
严定波握着拳说,“我是你爸,我又不会揍你。”
严明信不打自招,口径和先前无比统一:“说几遍了,我……我去找君洋了。不睡他床上,我、我还能睡哪啊,我们俩,一人一头儿,睡得可好了。”
醉成这样还没改口,这才算洗清了夜不归宿的嫌疑。
严定波又问:“那和你一起到咱家来的是谁?”
“也是君洋,他借我的书……”
严明信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嘿嘿地笑,“借我的记,我就拿给他了。他还看我小时候的照片……”
严定波不禁怀疑,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再看看他儿子现下不能自理的样子,要是两个小时没人管他,兴许他真能把家造成那天那副德行。
严明信躺了没一会儿,五脏六腑出强烈抗议,消化器官的抽搐让他被迫翻了个身,把吃了没几口的菜和一大杯酒原原本本地吐了出来,还附赠了胃黏膜受到惊吓而分泌出的大量胃液。
严定波:“……”
这也叫会喝?
他再也不想看见严明信喝酒了。
严舰长不得不一边嫌弃地收拾地面,一边听着他儿子念叨:“我就是去飞行学院了……我和君洋睡的,真的……”
第55章
这天,上面传来文件,说军区总部要开个会,旨在总结上次高原训练的成果。作为当时参训的大队之一,严明信等人理所当然地接到委派,前去加强学习。
奉天军区总部离空军基地不近不远,坐车嫌慢,开J-1oo又恐怕刚进巡航度就要降落,于是部队弄了辆小型运输机——老式运输机擅长低空飞行,安全是无虞的,但舱门不密封,机舱内也没有空调。夏日炎炎,大家都不难想象在骄阳下火烤一小时的感受,赶紧趁早晨天气凉爽,悠悠地起飞了。
大约是英雄所见略同,不光他们知道早晨凉快,一大清早,军区总部上空生了“交通拥堵”
。
这里可没有服务周到的塔台和进近管制,管制中心只负责核对机号批准允许进场,其余全靠军机自主降落,再寻找指定机库。运输机机舱内能听到空域频道七嘴八舌的对话,雷达扫描声此起彼伏,从窗户向外一看,各大区各兵种各型号的战机都在空中转着圈,英雄好汉各显神通。
“前面这两架怎么回事,落不落了?”
飞行员问,“队长,它不落,要不咱们先落?”
“先来后到,免得生意外。”
林届思向外看了看,“反正离到会场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不急。难得有机会,正好看看别人家的机队。”
不出所料,短暂的拥堵和避让过后,各机队很快恢复了训练有素的状态,找准了自己的位置,稳稳当当地一一着6——从严明信俯瞰的角度来看,这真的只能算是稳当着6而已,离落得“漂亮”
还有一定距离。
观摩学习的不止他们几人,严明信落地不久,刚走进安全区就见到了熟人。
梁三省眼尖,远远朝他招手:“严明信!”
“哎!”
一看清来人,立即像触了一个按钮般,勾起严明信一串的回忆,他一脸惭愧,“好久不见!你看我……真是!说请你吃饭的,我一回来就归队了,一直也没来找你。”
“没关系,理解理解!我们还不是一样?天天忙活,好不容易休个假,又一堆杂七杂八的事。”
梁三省看着倒没往心里去,热情地招呼,“你身体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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