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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何峰的心电感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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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房间里又来了一个怪物,是重庆的,据说是因为盗窃电瓶车,最多也就是一年的官司,但是这个家伙一进来就显得有些不大正常,虽然经过洗脑后好了一点,但很快就故态萌了,在一次提审回来后,他被戴上了亮铮铮的手铐,脚上配备了哗啦啦的脚镣,享受了一般只有杀人犯才有资格享受的待遇。他脑袋上已经多了一块纱布,殷红的血迹还没凝固,管教责令要对他严加看管。他很快享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待遇,前后左右都有人伺候,就连睡觉也是,两个夜执勤要密切关注他的动态。但在第三天开排头的时候,有人现他的嘴角在不停地往下滴血,于是待遇又升一级,我的洗的干干净净的毛巾被拧成一根状套在了他的嘴角,手上的手铐也去掉了,换上了一种特制的腰带,两只手被一前一后用螺丝通过皮带固定,这才叫真正的失去自由,完全可以想象会是什么滋味!又过了两天,依旧不肯吃饭,只好被拉出去,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想跟政府动这个歪脑筋,那是自找苦吃!”

熟悉的中国之声总是在我们睡意正浓之际不合时宜地响起,这几天,我可能要二检了,检查院的承办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跟公安局的不一样?要是他们今天来了,我又该怎么说呢?这些,是我现在必须要考虑的问题。我们起床了,何峰却依旧躺在那里,每天,他都要等我们大部分人牙齿刷好之后才会慢腾腾的起来,所以我猜测,现在他意识一定清醒着,只是不愿意在这个闹哄哄的时刻凑热闹而已。

突然,他了疯似地一下子坐起,然后用牙齿死命去咬他一个人独享的被子,就是他老婆不久前送来的那条。他牙齿锋利,几下就咬断了棉线,他的手哆嗦着在被子里乱摸,很快,一张潜伏在棉絮里的布条被拉了出来,打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完,他把布条折好放进自己的口袋,“大、大学生!我刚才梦里梦到我老婆了,她告诉我她在被子里放了给我的信!果然就有她的信!”

他有些语无伦次,此刻,他必须要将这份幸福与我分享。

“亲爱的老公,你在里面苦吗?有没有想我?我在外面天天都在想你!自你出事以后,我跟妈妈一起退掉了婚宴,推掉了亲朋好友,我从我们租的房子里搬出来了,那里房租太贵,我负担不起。而且住在那里,没有你,我好难过!我把你的汽车卖了,卖给了你的一个朋友,卖车的钱还有我们以前的钱我都存在了一起,等着你出来的那一天作为我们的生活费用。现在我继续回到我的那家服装店,继续做以前的生意,生活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但是我爱你!我会等你的!你在里面要好好保重,每个月我都会过来看你的,你要是需要什么东西,写信告诉我,我一定给你准备好送过去!——爱你的莎。”

“大学生你知道吗?她是一个香港人的情妇,以前在广东,后来跟香港人分手了,就一个人来到江海,开了一家店。我不会在意她的过去的!她也没有在意我的过去。每一次我成功饭读回来,她都会对我说:‘老公,你不要再去做了好吗?我们已经有了不少钱,够我们用了。即使没有钱也没关系,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我不怕吃苦!’大学生你知道吗?她曾经对我说为我她可以做任何事,出卖自己的身体都可以!可我总听不进,我一定要等到我完成了那一百万的目标才肯收手,一百万,是我们这个家起步的最少资本!”

二检来了。检查官是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衣着时尚,像刚从外面逛街回来。这辈子似乎跟女人有着摆脱不掉的狗屁缘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两个小姑娘对我竟然表示出了相当的兴趣,大一点的那个还勉强做着一副矜持的样子,小的那个就没有这种定力了,一直拼命捂着嘴巴,以免亵渎这庄严的场面。

“我律师已经来过,他给我看了公安局给你们的《起诉意见书》,上面写着我:‘与其强行生性关系’,我的律师解释说这样不能代表就是认定既遂,如果认定既遂的话应该写成‘与其强行生了性关系’。现在我想请问一下,事情真是这么回事吗?”

我把我最为关心的问题虚心向两位姐姐求教,得到的回答却让我从头凉到脚根。“不是的,公安局的认定,是抢尖既遂”

,大一点的那个女孩子讲出了这样冷冰冰的话语。

这下完了!不是在一个多月前,那个头刚刚被猪油擦过的承办还说我是未遂吗?不是还说大概会判一年半到两年吗?难道他当时只是为了安慰安慰我?

“你这个情况我们也很同情,但是,同情归同情,法律归法律,两回事。你对于案情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

“我有的!我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说出去算了,也不想遮遮掩掩了!没错!我当时是很冲动,也脱掉了她的裤子,但是,我绝对没有跟她生性关系!虽然他们到现在还是准备要以抢尖既遂起诉我,但我仍然相信法律一定会还给我一个公道!当时的情况是我把东西掏了出来,但一下子就被她抓住了!她下手很重,一下子就把我抓的差点给哭了出来!我哪里还有心思去跟她生性关系,我痛都痛死了!又过了一会,我感觉这样下去实在没有意思,就算她果真跟我生性关系了,但是心里恨我,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于是,我就放开了抱着她的手,她也就回了房间。可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在事后给她放水洗澡时还有说有笑的她,竟然会在第二天跑到派出所去告我,告我抢尖成功!唉!这脾气可真够大的呀!真是可惜了那晚的夜色!”

我情绪失控,也不管这两个小姑娘能不能记住,反正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都说出来!”

“是非真假,法律自有公断,你不要激动。如果你果真没有,她硬告也没用。这一点,请你相信我们,相信法律……”

二检过后,我忽然想起了上次桑律师来讲过的话,他说公司跟他打电话了,说是跟我一起合租房子的小温找到了被害人,希望以三万块换取她的撤诉。被害人爽快地同意了,但是公司还不放心,于是便电话打到了他这里希望咨询一下这样做在法律上是否能够走的通。桑律师说这样做最多只能减轻一点的处罚,想要无罪释放,按照咱们这里的规矩,是不可能的。他还告诉公司,那女的虽然口头同意撤诉,但我肯定还是放不出去,因为如果她去撤诉,当初是她报的案,那她就是报假案,要被拘留,除非你公司能给她买套房子,否则你说人家肯不肯?

冬天彻底到来了,监房里的温度低的吓人,再没有人敢像以前那样赤着脚上厕所,在木地板下面放了两双泡沫凉拖鞋,大家上上下下都穿着袜子。没有几只鸟儿还敢冲凉水澡,我就是这少数的几只之一。我想考验一下自己的意志力,看看自己到底能撑多久?12月7号,这一天的温度又创新低。晚饭过后,我不顾一切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脑袋壳像要炸掉一样,身体直打哆嗦,鸡皮疙瘩很快布满全身,我以最快的度打着肥皂,还好,肥皂打好,冷水再浇下去,人就感觉好受多了。等到用毛巾擦身体时,已经没有了很多寒冷的感觉。

衣服刚刚穿好,就有人叫我,“51738!叫黎晓风是吧?你小子到底多大的官司啊?家里要送这么多衣服进来!”

负责为我们送饭打水的小劳动站在前面的铁栏杆外面,手里拿着满满两大包的衣物,一脸不满。

“你看看你家里人给你送来的这么多衣服,我估计你要判1o年以上了!”

劳动讲话丝毫不考虑别人感受,他只怪衣服送的太多,害他们要花好长时间来检查。都是我以前在外面穿的衣服,一件一件勾出了我已经有些恍惚的记忆。其中只有一件是新的,那是一件黑色的棉马甲,一定是母亲为我赶做的!那细密的针脚犹如扎在我的心头之上,针针刺痛。马甲的扣子现在在城市里恐怕只有唐装上才可以看到,但在农村,尤其是在一二十年前的农村,到了冬天满眼都是。做这件衣服的时候母亲一定噙着泪水,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现在正被关在深牢大狱,要判多久还要听天由命呢!

“法院判你多少年,你就判你父母多少年!”

一旁的何峰告诉我。

随衣物一起送进来的,还有三百块钱。这可太及时了!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春节了,看现在的形势,春节想出去回家过年,那是哈雷彗星撞地球都不一定会有的事!这些钱可以让我过一个有吃有喝的春节了,吃的是父母的血,喝的是父母的汗!

我必须要让桑律师再来一趟了,因为二检之后情况已经生了很大的变化!而他一定还不知道!请卫管教给他打了电话,却迟迟不见他来。

这两天,又签了一张《延长起诉通知书》。“黎晓风:你所涉嫌的抢尖一案,因为案情复杂,现在需要延长起诉期限至2oo5年12月29日。特此通知!江海市通江区人民检察院。”

根据何峰的说法,这是一个好消息,说明律师在外面活动。

“等着好消息吧!”

有好心人这样对我说。

然而二检已上,电话已打,桑律师还是没有如期而至。延长起诉通知书揣在怀里,让我有些惴惴不安。感觉自己已经被推到了冰与火的边缘,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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