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光荣生病成功住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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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们这种生意少做点!”
民用生活要求一变再变,耀江服装厂质量始终不能达到他们的要求,终于厂方师傅也被换掉,这一次,浙江女老板亲自来了。
“哎呀,你们这个包装呀,吊牌一定要吊在第二粒扣子上,一定要有图案的一面朝外。还有呀,你们的线头怎么这么多呀?哎呦呦,这怎么可以呀?这些衣服可都是要出口到国外去的呀,那些外国人对质量要求很高很高的,你们这里一下下线头没修干净,一下下又是衣服没烫平整,这样的衣服出去,是要被退货的。不行,叫你们总负责人过来,这批衣服要全部返工。”
老女人穿件妮子大衣,一把年纪了,身材倒还可以。
“侬当咯是啥么子?听不懂啊?你当这是什么东西啊?你当我们不是人吗?你们这衣裳加工费才多少钱你知道吗?四块五毛钱!你当它皮尔卡丹啊?我们这里是耀江服装厂,监狱,人间地狱!一个人一个月二十块钱工资!你要好质量,出好价钱,外面多的是!四块五毛钱,还要这里出水出电,能给你做成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以后你们这种生意少做点!积点德!乖乖!不要再来害我们!”
“你这个人讲话好玩唻!哈哈,笑死我唻!”
大概是听出了常友来的口音,浙江女人不但没生气,反而“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
陶明明高升
新来的那个陶明明,才来两个月不到,就换上了跟我一样的黄卡。劳役,是帮老狐狸辅料。没几天,常维刚把小组三帐犯劳役也交给了他。维刚已经修成正果,把脚泡好,准备回家了。
“这地方就是这样,活干的好的不一定拿的到好处,不干活的,只要有红外线,好处随便拿!常维刚有什么,他在两号监混得一塌糊涂,跟人家打架,一下子就扣了两分!小官司,本来五年肯定要吃光回去了,但是前年,他家对门邻居,以前四中队的队长,现在我们的步指导,从白毛岭监狱调过来,把他也弄到四大队,开始还做点生活,后来步指导调到三中队,把他也带过来了,放在我们整包组,天天守着个工具箱,不管你生产多忙,他都坐在那泡他的脚!有步指导在三中队一天,就没人敢将他怎么样。我说吃官司,多干点活,没问题!我就是不能看见这样的人,来气!就想骂人!”
常友来对本家常维刚,一点都不客气。
“吃官司,风气不好!都是被他们这帮关系户给带坏的!以前我急了,接见时就跟老女人说,你们要是收不到我下个月的信,那我就是严管去了!你们就去外面告!现在我跟家里讲了,有什么问题,就是要打电话,那不是有监区长热线吗?这次接见,我要让家里带本《监狱法》过来。他们说让我们学习过,在哪里啊?中队里面有一本,放在事务室,本来就是应该让我们学习用的,你小犯人想借过来?除非你是他亲爹!就可以!”
光荣生病,成功住院
生日大排吃好,距离考试,只剩下一个月时间。最近咳嗽一直不见好,胸闷的感觉时隐时现,夜晚尤甚。为增加营养,这月营养菜开足,大帐又开了一包光明牛奶,外加一只雨润烧鸡。
3月27日,晚上收封,躺在床上憋的难受,咳嗽,开始剧烈咳嗽,咳到睡不着。胸中的痰好容易吐出来了,又憋得慌,还得继续吐,直到深夜时分。为了尽量少影响人家,我拿只保鲜袋放在枕头旁边,受不了了,就吐里面。
直坐还好,只要躺下,肚子里的痰就像潮水一般涌来,源源不断。就这样痰不停的吐,不停的咳,伴随着寂静的夜晚,直到深夜。
“不行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明天务必要找医务犯,下个礼拜二一定要去总医院看看”
。憋得难受,我给自己打气。
“就是咳嗽吧?温度嘛也没有了。已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医院看病有名额的。你先吃我的药,再吃三天,要还不好,我带你去看!”
早上出工,文质彬彬的医务犯阮飞这次给我一把药丸,“还有,这个!每天晚上睡觉前喝一次,连续喝三天,把它喝完,听到了吧?”
阮飞塞给我一小瓶糖浆,走了。
下午去仓库进仓,由于要核对数量,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数字点好,队长还没来。看他们都在忙,感觉绵软无力,趴在桌上睡着了。连续几天没睡好了,此刻倦意袭来,势不可挡。梦里依稀还有憋闷的感受,好像似乎还在咳嗽,但放松的感觉真好。
“他咳嗽好长时间了,要不带他去看看吧?”
星期二早晨,组长老乡四犯肖克利特地过来为我说话。
“行。今天药就不吃了,上午带他去看。”
我这个可怜的家伙,来这半年多了,咳嗽了三四个月,怎么去医院看病还不知道。八点十分,当我抱着一堆吊牌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雷志朋问我怎么还没去看病。
“今天肯定要去了,医务犯都答应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还没去!我刚才看到他们看病的人都已经走了!”
“走了?不可能吧?说好的八点一刻啊,现在还差2分钟。”
“你真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自己看毛病自己都不提前准备好的啊?看病都是自己到门口等,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啊?人都走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医务犯会来一个个的叫你?今天去不成了,等下个礼拜吧!”
一种感觉涌上心头,雷志朋的话是不顺耳,但说的好像没错。
还有机会。上午九点准备进仓,肖克利说让老姜队长把我带过去。
“你把手续跟武振林办掉,我让老姜把你送到总医院,一下下就回来了,再把我们带回来。”
进仓可能真是借口,就两箱东西,好像也不怎么急,肖克利这么做,无非是想找这个机会让老姜带我去看病。
但我很快就又受到了打击,“再摒一摒,你让我哪能讲呢?他不肯”
。
肖克利的话犹如一颗投入池中的石子,激起了我这个阶下囚心中无穷的罪恶感,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他推着辆破自行车进工场间的身影,出现了景勋国给他洗衣服的身影,出现了陶明明给他捏脚的身影,出现了他拎着手提袋出门的身影,里面有景勋国给他包裹好的一刀刀草纸!
“算了,不要求他了,我再坚持一个星期吧。”
突然间,身体似乎好了很多。
病还是去看了,就在下午一点半收工回到监舍区以后。我正坐在桌子上整理自考笔记,肖克利肥胖的身影健步而来。
“快!把鞋子调一调!走!看毛病去!”
我马上把吃剩的半个梨子连同书本一起放到床铺后面,脚步轻快地跟着肖克利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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