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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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破月道:“王爷迟早会知道,你曾与国丈密谋的事。”
“如今国丈已死,等真的到了那时候再说吧。”
见云破月一时无话,君朗道:“你其实从未恨我吧。”
“……”
“若是真的恨我,便不会来找我。你根本没有放下过我,或者……”
“……”
“你怕我会像现在的阿钰一样,破月?”
“……”
“你刚才看我旧病複发的那种眼神,是不是在担心这种事情?”
君朗瞧着云破月的目光沉沉,十分犀利,“我和阿钰一母同胞,身有殊能,但我君伯人是什麽人,还不至于连药也不会服。多余的,你不用担心。方才你便是想探寻我这个问题,云将军我说的没错吧?”
半晌,云破月冷冷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你莫要一错再错,叫尚书令左右为难。”
言毕,云破月转身仓皇而走,留一袭背影予人。
“……”
云破月,你这样才叫我很为难。
伫着栏杆,君朗无声叹惋,衣袖下的手掌又攥紧着按向腹部。
临碧殿中,似乎总能听见泠泠作响的水流声,半透的绣金帘帐无风自动,飘飘然若淩波微步。
豪奢的床榻上,手指在雪绸内衣的系带上方伸直又蜷起、伸直又蜷起,犹豫不定。
林琅擡眼见君钰侧躺在锦绣被褥之中,半阖着眼,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神情迷蒙地瞧着自己,他衣衫半露、冰骨玉脂,雪面妃色、唇色嫣红,半张着唇齿而逐渐急促着喘息。
喉头耸动,林琅觉得这般表情的君钰让他浑身燥热难耐,然而,林琅的目光下移,那一方薄薄的绣褥下,高高的胎腹浑圆隆起,难掩沉隆,胎满临産的肚子弧度让林琅一身的欲望又如凉水浇头般静了下来。
犹豫了半晌,林琅终是未下定决心。
“王、王爷……”
有颤抖的声音自殿外传来,“玉、玉先生说,若是现下犹疑不定,于君先生和王爷都是百害无一利。迟一分,便迟一分生机,要动手就快、快……”
“……告诉他,孤有分寸。”
林琅侧首,目光似乎穿过了屏风直达了殿外,“你给孤听着,今日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来临碧殿打扰。”
“是。”
殿外王良恭敬地答道。王良低头瞧了瞧自己脖子上寒光闪闪的匕首,转过一张哭丧般的脸于面前的白发紫衣之人道,“玉先生,王爷说的您也听到了,能放下匕首了吗?小人还要同侍卫们交代交代……”
玉笙寒冷淡地瞧了他一眼,收了威胁他的匕首道:“过会,我、来。”
被那冰凉的蓝眸盯着,王良浑身紧绷,脖子上的利器一收了,王良一瞬间也松懈了下来,摸了摸冰凉感尤在的颈项,王良劫后余生般地连声道:“哦哦是、是,您去哪里……人呢?”
那一袭紫衣已然无影无蹤,望着临碧殿前空空蕩蕩的石阶,王良顿时脊背一凉:“真是个可怕的怪人。”
时光伴着泠泠水声点点流逝着,忽的,林琅十指握拳一时,再是手掌一松,林琅扯掉了君钰身上那雪色内衣的系带,终是上前吻上了膏脂凝成般的肌肤。
“呃……呃、呃啊……啊……”
君钰终是因为肚子里的孽障忍不住出声打破这般的压抑,虽说这两日君钰腹中时时便会阵痛,未曾想破水后生産的这几个时辰,是这般极致的难熬。
君钰从不了解,生産竟会如此的疼痛,腹中的孩子简直比外夷强盗更加兇狠,只顾在他腹内胡乱撞击却偏偏不肯向下一分,下腹的坠痛又相互作用,那种五髒俱被肚腹牵扯的胀痛感,便是他人以肉眼,亦能从胎肚上一波波向外拱凸的情形下瞧出来。
君钰这番生産最大的问题便是胎儿的位置始终没有进展,若是一般産生,那些催産药下去胎儿早早便动了,此番却因着玉笙寒将君钰身上的毒素皆逼到一处而君钰经脉气流凝滞以至于药效未能发挥多少作用。
催産药下的量也到了君钰能承受的极限,以君钰现在这样的身体,再这般拖下去只会情况更糟糕。
几位医官深知如此下去的情形不容乐观,本想用压腹之法加速産程,只是,君钰如今的身体比较虚弱,便是压腹也不见得讨得了好,便是迟迟未曾动手。如今看来,君钰现□□内的毒素虽未被清除,却已难伤及胎儿,剖腹取子是现下最好的抉择。
只是,剖腹之法风险太大,谁也不能保证剖腹之后,让君钰能活下来,若是运气不好,遇到血崩、伤风之类,后果不堪设想——若是一般妇人生産,遇到了这种难産情况,多半是要尽力保着孩子的,可明眼人皆瞧得出林琅更在意的是大人,而并非君钰腹中的那双子嗣,因此,医官们皆不敢做这出头之鸟提出这法子。
“老师……”
林琅靠近床榻,心里酸楚更甚。近看君钰就越发的憔悴虚弱了,白如玉瓷的肌肤已是惨白如纸而汗水淋漓,膨隆的胎腹滞坠于腰间,薄衫遮掩下的肢体不断痉挛着。
君钰闻声擡首看了他一眼,水珠盈睫的眼眸中似有万千言语,终是在阵痛来临时又倏然闭着唇口偏过了头去。
——君钰似乎不愿意以此面目对着他人。
“老师,你……不要有事……”
君钰肚腹中的阵痛愈发密集,随着光阴的逝去,胎痛让人喘息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暂,君钰□□的血水也随着羊水愈发地浓起来,一旁盆中的水色亦越来越深,雪白的布巾皆已染成深褐,深深浅浅地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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