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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还是道:“可以告诉我,生了什么事吗?”
半晌,老人浑浊的眼才动了动。他哑声道:“我儿开了荒田。”
叶音和年轻书生对视一眼,凝神听老人讲下去。
很寻常的故事,老人一家原本租了地主的田耕种,可是租子太高,他们活不下去,于是老人的儿子就去寻了一块地开荒。
他们家里没有好的农具,老人的儿子便造了石斧砍树,可想效率极低,且累人。
为了撑到儿子把地开垦出来,老人和儿媳妇没日没夜地耕种地主的田,最后儿媳妇累倒了,一病不起。
儿子本想把开垦的地卖了换钱,谁知道被人告密,于是官兵抓走了男人,而男人刚开垦的地便充了公。
地没了,家里也没粮了,身体也垮了,妻子更救不了,万念俱灰,男人便撞了墙。
书生神情几经变化,最后只叹道:“荒田不耕,耕完人争。”
屋里压抑沉寂,孩童的哭声弱了,最后昏死过去。
叶音脑中纷杂,不知怎的想起年少时,网上有人讨论:古人太傻,没地了去山里开荒啊。谁给地主卖劳力?
事关生计,农户怎么可能会傻。给地主卖劳力,只要风调雨顺,还能落点口粮。
若是私自开荒,辛苦一场不但什么都落不着,有可能还蹲大狱。
说起来,老人的儿子还算“幸运”
。
叶音蹙着眉,扫过屋中的一切,缺了口的碗,装着河水的木桶。一个破烂的木柜。
还有什么?
对了,还有一张瘸腿桌子。堆积的杂物,以及角落里最贵重的的一柄半旧锄头。
第5o章寻母
“老伯。”
书生唤道。
叶音跟着看去,书生有些不好意思:“相遇是缘,在下家中略有薄产,若老伯不嫌,可携孙儿前去,富裕不敢保证,但衣暖饱腹不成问题。”
老人灰暗的眼慢慢亮了,他看着孙儿,又看向书生,随后跪地叩:“谢公子,谢谢公子。”
书生扶起他,“老伯快起来吧。”
书生出去院子,不一会儿带了三个汉子回来,他们帮着埋葬了老人的儿子和儿媳,期间的费用,书生承担了。
待老人归还锄头,就抱着孙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书生身后。
日落西斜,书生走向叶音,拱手道:“敝姓桓,单名一个瑾。淮西人士。敢问姑娘名姓。”
若是叶音头戴幕笠,亦或是面覆薄纱,桓瑾断断不敢如此询问。
眼前女子虽容貌不算绝色,但清秀有余,尤其一双眼睛,有神而坚定,配着身上劲装,英气十足。且同他一起护着老人回家,足见心地良善。
桓瑾便大着胆子问上一问,若是就此别过,此后无期,他定会遗憾。
叶音默了默,道:“我无姓,只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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