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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全本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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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吃相(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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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下忐忑,看着书房的门关上,转过头来小声叫了一声:“爹?”

直到此时,陈萌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琢磨了十几年的父亲!在老家府城的时候,他除了读书、交际,就是在琢磨自己的家、自己的父亲,以及这些关系。

陈丞相没说话,看着他,目光十分平和,陈萌却要被他这份安静给逼疯了。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说:“爹!您有什么训示要给儿子就直接给吧!”

陈丞相依旧沉默,直到陈萌浑身都被汗湿透了,跪伏在地下,才说:“这就受不住了?你的胆子不是很大么?城府不是很深么?嗯?翻云覆雨,引国法来干预家事?!!!”

陈萌道:“是老二先要害我的!”

“嗯,不错,跟你母亲有点像亲母子了,她也这么说的,是你先害了他的儿子。”

陈萌大口地喘气,抬眼看着父亲:“您知道她派了陪房栽赃我!您相信我是清白的?!”

“愚蠢!!!”

陈丞相大怒,“你是清白的?‘清白’才不要你呢!清白听了都要笑死!”

陈萌难过得要命,又有些欢喜,他听出来了,他爹虽然怀疑他要借案子倒打一耙除掉继母,却也知道这件事是继母有错在先,并且是陈丞相亲自查明了实情。陈丞相虽然生气,但是还是相信他的。

他跪爬到了父亲的脚下,抱着陈丞相的双腿,嚎啕大哭:“爹、爹、爹,我苦啊!我难啊!”

陈丞相摸着他的头,说:“你哪里难了?难到给我出难题?”

“我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您又不管我,他们又要害我。爹,蝼蚁尚且偷生,我却有一个后娘,后娘,后娘啊!不如没娘!”

陈萌终于把七岁时的委屈都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有谁可以依靠,我孤零零的,孤零零的,身边只有仆人,没有亲人。我苦啊!”

陈丞相叹了口气:“起来吧。”

陈萌擦着眼泪爬了起来,眼睛湿润地看着父亲:“爹。”

陈丞相却没有慈祥地回望,而是严厉地说:“国法,不可入家门!”

“我不明白,”

陈萌有点撒娇的意思了,“我快没命了都,还以为您不管我了,我怕死了,为求活命,只好把事情闹大了……”

“活命?我为什么把你送走?送走就是给你活路!大家子,只要齐心,不说千秋万代,三、五代富贵,十代绵延,出一争气的子孙,又是几代富贵,几十代下来,不成问题。要是内斗……”

陈丞相冷笑一声,“你引官府杀你弟弟,你母亲就能引国法来处罚你!你外祖家嫌贫爱富又无眼光,抛却美玉与亲家结仇,你呢?偏偏贴着你那个废物舅舅,为他当杂役奔波!祝缨出事,不抓你抓谁?”

陈萌嘀咕一声:“没、没那么严重吧?”

陈丞相冷笑道:“那柄短刀可不只是为了栽赃,那个奴才带着刀在外面转了数日,祝缨就是闭门不出,他们这才不得不放一把火!否则,祝缨在街上被人一刀毙命,刀还是孝敬你的!你说怎么办?”

“幸亏他在读书,没有出门。”

陈丞相道:“是啊,读书好啊,好好读书吧。”

陈萌有点高兴,说:“爹是因为他读书不出门,才给了他金子的么?爹这回给金良和祝缨,给得太多啦。”

“只要不败家,物有所值,为什么不拿钱出来?钱能办得到的事儿,就不要太吝啬!得显出来大度,等闲不要结仇!你以后待这两个人,不必过于亲密,也不可疏远仇恨。有什么好记仇的?他们出事儿,再拖出你来当嫌犯吗?”

陈萌笑道:“并没有,我也觉得祝缨这小子还不错。舅舅也有些后悔了呢,他托我去说和的。我……”

“沈瑛那个废物,你偏与他过从甚密!外甥像舅,你要像他,就不要说是我的儿子!”

“爹、爹?他怎么了?当年外祖蒙冤自杀,娘哭求您,您也不理。舅舅流放又回来,支撑全家到现在。就算看在娘的面子上……”

陈丞相冷冷地道:“你这是怨我了?”

陈萌又跪下了,说:“我并不敢。只是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不帮外公呢?”

“那是皇位之争!指望谁呢?你外公自己都自杀了。他是当事人,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妄图拥戴逆王,让不如内情的人为他说清楚?你姨父更是!”

皇位之争,陈萌哆嗦了一下:“是。儿明白了。去年如果不是父亲也上书,外公的案子没那么快能重查,舅舅也没那么早能回来。又派舅舅去接我……”

陈丞相听他三句话不离舅舅,啜了口茶,慈祥地问了一句:“你姓什么?”

“儿姓陈啊!”

“我还道你姓沈呢?这么想着他,明天把你过继给他吧。”

陈萌叭一下伏到了地上:“儿不敢!儿不是这个意思!儿明白了!家里有什么事儿,自家解决。”

陈丞相幽幽地说:“这京城里,哪一家的屋顶掀开了,拿着本律令一条条比着,五品以上之家,能不受罚的也就只有七岁以下的孩童了。人人引国法干预家事,就没有家了。你要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就不如你弟弟,趁早离开,想祸害谁家,就给谁家当儿子去。我,不要这样的败家子。都说你弟弟乱七八糟,是个败家子。你们两个比起来,你,才是败家子。”

陈萌吓得大气不敢喘,连连顿首:“爹,我明白了,是儿子想错了!有家才有我的一切,没有家就没有我。娘当时,只想着沈家,忘了自己是陈家的媳妇,是我的母亲。如果不明白道理,自己创下的家业不知道如何维护,终有散的一天。”

陈丞相道:“去吧。明天开始,叫你媳妇,学着管家。”

“是。”

陈萌颤抖着爬了起来,又小心地问陈丞相:“与祝缨那里还有点首尾,我是不是要再与他见几次面,好显得尽释前嫌?再与舅舅那里把事儿了断一下。”

陈丞相看他吓得有点失措,也慈祥了一点,说:“为什么要‘显得’呢?你想想,你们有什么仇怨吗?怎么结的仇?”

“没、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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