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同房(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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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瞬间安静。郝白待着不自在,借口上厕所,到走廊吸烟,见白静雯、苏岚都在,便问原由。白静雯不仅讲课激情四射、满身肉颤遮不住丰满,讲故事也是主干鲜明、细节丰满:
今天早上,刘炳牛如常用自己每天把玩的紫砂杯泡好茶,牛饮两杯,然后叫王主任到办公室,问道:“老王啊,晚上的全体会,安排的怎么样啦?通报王志的通报写好了没?表态言的老师选好了吗?郝白的检查你把关了没有啊?讲话稿给我准备了几页啊?”
王主任听闻,昨天志打了校长之后,校长是说要今晚再次召开全体会,但昨天一天校长也没再提,王主任以为校长就是嘴上这么一说就过了,也没当事,不仅没安排,而且还晚上自己还安排了个饭局,准备去赴宴,一听校长问起,赶紧进言:“报告校长,咱们三天里连开两次全体会,是不是安排的有点太频繁了?”
言下之意是这会别开了,或者推迟几天再开。刘炳牛不悦:“老王啊,你了解我的作风,我这个人一向注重实干,没事不喜欢开会,但现在形势所迫,不开不行啊。学生打老师是什么?是奇闻!老师打校长是什么?是千古奇闻!可以负责任地讲,我们学校的师风、校风、学风,已经到了不整顿不行的时候了,这个会必须开!而且我建议在会标里,专门加进去‘警示教育’这四个字,要有力度,要有震慑,这样才有效果!”
王主任见校长意决,委婉地说:“校长,这个会既然这么重要,那咱们可得高度重视、充分准备,一两天时间有点紧,延后几天怎么样?”
刘炳牛一心要趁热打铁,在志走门子托关系保工作之前,迅开会宣布其“罪行”
,坐实罪名,掌握主动,于是再次提出明确要求:“不管准备的怎么样,这个会今晚必须开。”
王主任无奈,从实招来:“报告校长,我今晚有个很重要的饭局……”
一听到“饭局”
,刘炳牛立时勾起前事,心中烧起怒火:“老王啊老王,你这饭局是不是有点多啊?那天晚上咱们全体会一散,全校上下都笼罩在内鬼告刁状的沉重氛围中,你身为办公室主任,这么重要的岗位,不去反思反省、调查内鬼,反而大晚上带着一大帮老师去乡里大吃大喝,而且去的还不是一般地方,逐鹿大酒店888房间,那是咱楚鹿乡最豪华的酒店、最排场的房间了吧?听说咱们王主任还带头劝酒,喝多了还张罗去ktV唱歌,还点了好几个陪唱!知道的,是垴头村小学个别不着调的老师们聚餐;不知道的,还以为垴头村小学出了什么可喜可贺的事哩,成什么样子!”
王主任心里大骂这是哪个孙子告的状,吃了老子喝了老子唱了老子搂了妹子,高兴够了反手在背后捅刀,真是一个难得的王八蛋。忽然想起当晚老唐不安排饭让大家饿着肚子回家,也许就是校长的直接授意,心里越想越气。原本在垴头村小学,老校长放手不管、无为而治,王主任大权在握、如鱼得水,后来刘炳牛调任过来,管人管钱管物管事的都安插了自家亲信,王主任被彻底架空,完全成了办公室的一个电话接线员、文件整理员、资料保管员,本就心有不满、邪火暗生,那天大会看着有人写信举报刘炳牛,本就暗爽不已,带大家去聚餐玩乐一方面确实是学校不管饭,另一方面也是潜意识里认为此事值得一贺,现在刘炳牛劈头盖脸地骂过来,王主任也是血性男儿,想到晚上组织的重要饭局没准要泡汤,当即顶了几句。
刘炳牛被匿名举报在先、老师暴揍在后,本就无处泄火,现在办公室主任又不服指挥、公开顶撞,气头上又骂了几句,王主任在垴头村小学苦心经营十几年,从没受过这等气,一时激愤,拍案而起。
刘炳牛指着王主任鼻子:“你也要造反?王志就是前车之鉴!”
王主任受了指鼻大骂之辱,大喊:“有种你也拿水泼我!”
刘炳牛不受激将,左右一找,看见桌上紫砂杯,端起来泼向王主任,王主任避之不及,被热茶烫的杀猪般嗷嗷直叫,怒火中烧,不顾身上挂着茶叶,劈手夺过茶杯,打在刘炳牛脑袋上,刘炳牛避之不及,被茶杯砸的杀猪般嗷嗷直叫,捂头倒地,王主任上去连踹几脚,正中刘炳牛嘴巴,本来剩下的几个牙齿就零散独立,这次被一锅端掉。王主任泄完怒火甩门而去,正好老唐来给刘炳牛汇报工作,还开玩笑:“哥,你看见没?哈哈哈,王主任满身挂着茶叶……”
一看刘炳牛满头满脸地血地爬起来,吓呆愣住。刘炳牛逮住老唐当出气筒,一个大嘴巴抽上来,口齿不清地大骂:“跟你说过一万遍了,在学校要叫我‘校长’,校长!校长!校长!记住了吗?别他娘一直喊‘哥、哥、哥’!还有,你他娘的真是电影里的警察啊,每次老子挨打的时候你不在,挨完了你才来,老子要你何用!”
然后就赶紧来卫生院处理伤口。
故事讲完,郝白惊叹白静雯不在现场、没有亲见,还能把故事讲得如此圆润,对话和行事都是校长和王主任的风格,这么高度还原的技术能力,不去当太史公写一段“垴头小学通史”
,真是浪掷良史之才。
有时候生活就是如此玄妙——几天前郝白还处心积虑地写信举报校长,现在却与校长分别流血受伤,同住一间病房。
校长夫人闻讯赶来,哭的像个泪人,校长受不了:“看你哭的像个娘们儿!好像我嗝屁了一样。”
校长夫人边抹泪边说:“老娘本来就是个娘们儿!俺男人被打成这样,伤在你身,疼在俺心!”
校长脸上感动、心中感慨:“纵有姘头三千、相好无数,关键时候谁都靠不住,还得靠家里黄脸婆。”
校长夫人是一位典型的农村主妇,具有几千年来吾国农村主妇所具有的一切美好品德与生活能力,不仅把刘炳牛照顾地好像高位截瘫患者一样一动也不用动,而且对同屋的郝白也照顾有加,尤其是得知郝白就是垴头村小学老师之后,更是闪烁出了慈母般的关爱,特别是每次小尹来,校长夫人都拉着小姑娘手聊半天,以看儿媳妇的眼神看小尹。
刘炳牛几天来左右无事,先是有事没事就给郝白上思想课,叮嘱郝白要扎根农村、锤炼业务,哺育好祖国的花朵,后来有意无意地给郝白讲自己的奋斗成长史,如何从一个乡村民办教师一步一步将各种对手挑落马下厮杀到小学校长的位置,再后来有一搭没一搭地给郝白讲全乡全县教育系统乃至官场系统的如烟往事,将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人和事进行了又一次加工,郝白倒是大开眼界,听得津津有味。
这一晚,刘炳牛讲完“财政局副局长携女下属小树林激情车震被原配设伏抓获”
的故事,在校长夫人笑说校长“老不正经”
的嗔怪声中,校长忽然问郝白:“小郝啊,你说我这个校长当的,是不是挺失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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