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香气(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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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简单却又精细无比的菜谱被年轻的君王随口说来,仿佛只是煮了壶开水那般容易。
三猫站在下已然听呆了。
什么和什么和面?
什么椒什么椒和什么椒?
一、一根柴怎么做汤?
“皇、皇爷……”
三猫往前蹭了几步,“奴婢愚笨……胡椒花椒奴婢还知道,那地椒,奴婢未曾听过呀。”
“地椒是一味中药,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药房抓药的都知道。”
“是。”
三猫退了出去,沈时晴又看了半个时辰的奏折,就听一鸡来报说李从渊来了。
这些天她经常召内阁来朝华苑为她讲政务,三位内阁辅臣之中,兵部尚书杨斋开口闭口都是历朝皇帝如何,仿佛一本会说话的起居录,礼部尚书刘康永看似寡言少语极为老成,偏偏一旦开口就得“子曰诗云”
,李从渊则以实务入手,讲出来的治国之法由点及面,又能切中要害。
沈时晴对比一番就明白,自己要是想知道从前的皇帝如何行事,就要听杨斋的,想要在处理朝政时引经据典驳倒群臣就可以听听刘康永的,想要好好做事,就得听李从渊的。
这种感觉,沈时晴也觉得很新奇,自从她父亲去世之后她娘也病重不起,她又入了宁安伯府,无论是历史典故也罢、诗书经传也好,再也没有人能与她讨论,为了排遣寂寞,她只能给自己的丫鬟们讲书,所以,垂云学《春秋》,图南学《孟子》,培风学《庄子》,阿池学《诗经》,而她则在一遍又一遍讲书的时候告诉自己,她过往十五年所学的一切都是有用的。
史书中的浩瀚,经学中的至理,诗文中的清风朗月都不会因为她身陷桎梏而褪去斑斓。
在这人世间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实在不多,她珍惜着它们所有,就像此时她也如饥似渴地以皇帝的身份求学。
李从渊这次来朝华苑也不只是为了给陛下讲时政,他带了几本奏折,都是替人求情的。
被求情的人就是如今被关押在牢中的宁安伯谢文源。
将那几本奏折翻过去,坐在书案边的皇帝陛下挑眉一笑:
“没想到宁安伯平时无声无息,在朝中的人缘倒是不错。”
李从渊低着头说道:“陛下严查张契贪墨军饷军田一案,朝中上下无不赞颂陛下理识明赡,决断如流。如张契之流自然死不足惜,锦衣卫与刑部却并未查到宁安伯有做不法之事……谢文源其人确实昏聩无能,可治他欺君不敬之罪,只怕难以服众。”
与陛下相处了几日,李从渊能察觉到这位多年来喜怒无定做事随心的陛下真的比从前沉稳了,不会动辄就把人拖出去打,他在进言时也变得大胆直接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
陛下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奏折站了起来,“只昏聩无能这一条,也足够朕褫夺他的爵位了吧?”
李从渊沉思片刻,说道:“陛下,谢文源虽然于国无功,可其父谢湛曾在先帝被困时带兵相救,其母怀远县主又是英郡王的嫡亲姑母,怀远县主年事已高,又如何经得起自己亲子被夺爵一事?还望陛下看在英郡王一系的份上暂且饶过宁安伯吧。”
走到李从渊的身侧,看着他花白的头,沈时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沈韶。
当年她的父亲是不是也这样站在先皇面前,为谢文源的爵位求来了一线生机?
肃立一旁的李从渊突然听见一阵轻笑声:“李尚书,若是朕没记错的话,当年先帝在时,谢文源也是险些丢了爵位,是协办大学士、翰林院侍讲沈韶向先帝进言,替他保下了爵位,那时沈学士应该也说了些相似之言吧?可这十几年间,谢文源还是一件好事都没做,尽做了些阿谀奉承狗苟蝇营之事,再过十几年,是不是又要有个大学士来朕的面前替他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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