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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他跟鄭循是如何的情比金堅,如何的天生一對。
鄭循今年三十五周歲,是個神經外科醫生。去年年底剛剛升上副主任醫師。而他,任曉源,是個在空中飛了六年多的空少。
他們戀愛兩年多,見面的時間累加到一起,卻不足兩個月。鄭循的工作需要長期加班,一旦進了手術室,就徹底聯繫不上。
任曉源也一樣做,一旦進了機艙,就跟人間蒸發一樣,失去所有聯絡的信號。兩個人看似談著戀愛,但打開微信聊天窗口一看,兩條消息之間常常隔著四五個小時。
任曉源還算有正常的休息日,飛幾天能休息上一兩天。
鄭循的生活則沒有規律可言,甚至做到一半被電話叫去醫院也時常發生。
這套房子是鄭循的,三室一廳,一百三十多平,坐落在繁華的市區。但鄭循比任曉源表現得更像個房客,每次回來沒多久就要走。
任曉源坐在床邊,低頭看了一眼,大腿上的指痕似乎還沒消去。
鄭循握手術刀的手很穩,掐他的手勁也狠。
他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了扁扁的煙盒,打開一倒,裡面空無一物。菸草的碎屑掉進了他的掌心。
任曉源把碎屑抖進了腳下的垃圾桶。垃圾桶里堆著一摞被揉皺了紙巾,淡淡的氣味宣告著他們度過了怎樣荒誕的一個下午。
而和這個煙盒一樣空空蕩蕩的,是旁邊的杜蕾斯包裝盒。
鄭循每次都像是在遊戲裡打副本做任務,休息一天恨不得就把盒子清空。
任曉源皺了皺眉頭,揉了下太陽穴,陷入了回憶。
下午他們的最後一次,鄭循戴套了嗎?
他眯著眼睛晃了晃腦袋,想不起來了。
算了,不想了。在一起兩年都多了都沒中過招,應該沒問題。
今天他有個紅眼航班要飛,晚上八點前得抵達機場。飛完這一趟,還得在加坡呆兩天,等下一趟航班飛回來。他掰著手指頭算一算,至少又得在外面呆四五天。
任曉源走進浴室給自己重洗了個澡,出來後頭髮還沒幹就繫著浴巾就開始收拾行李。他有一個常用的行李箱,裡面長期放著出差必備的用品。這樣每次出門,只需要收進去兩件換洗的衣服就能直接離開。
他打開箱子,啪的一聲,裡面滾出了一個長條盒子。
任曉源拿起來一看,是他昨天回來時在免稅店給鄭循買的電動牙刷。他想了想,把那盒子拿進了衛生間,打開了洗臉池上方的鏡櫃,塞了進去。
任曉源換好了制服,打開臥室一側的衣櫃,先是拿了兩件常穿的T恤。然後他停頓了數秒,忽然伸出手來,將衣櫃裡自己剩下的所有衣物盡數收進了行李箱。不大的箱子差點被擠爆。
箱子歸置完放在腳邊。他回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臥室,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以往他出門前,都會給鄭循發一條微信報備。
而這一次,他拿著手機,打開了兩人的對話框,上下翻動了好多下,卻一個字都沒有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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