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墨有缘(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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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凉,卡尔已经打起抖来。赵周燕其看着他,如同把戏成功的魔术师看着张大嘴巴的观众。
软绵绵的吆喝声和马蹄翻飞的声音好像离得很远。
卡尔喃喃:“燕国真的不存在吗?”
赵周燕其慢悠悠地揭露谜底:“严格来说,是的。但实际上燕国绝非不存在,只是大家把他的名字弄错了。北边的大国不叫燕而叫匽。燕是后人给他改的名字。”
没出土过写着燕的青铜器,但写着匽的文物还是从北京房山附近挖到不少。燕侯旨鼎上“匽侯”
一称,后被证实指的就是燕国第一代国君。众人恍然大悟:匽即燕。燕国的谜团才彻底解开。
卡二一噎,惊奇和失望混在在一起,奇妙的感觉不上不下地卡在胸口。
“那你干嘛那么说?!”
卡尔羞恼。
多让人误会啊。现实中他肯定不会,也不敢这么吼。但游戏里他俩捏的脸看起来差不多大,甚至赵周燕其还要再小点。卡尔下意识得忘了面前这个人是个德高望重的老教师,而把他当成是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赵周燕其哈哈一笑,不走心地连声说着抱歉。谁让卡尔这张脸捏得实在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戏弄一下。
慎秿听了赵周燕其的笑声,走过来,拧着眉。
“你们在说什么?”
他说,对着卡尔。
卡尔没听出来,自然地回他:“说匽国呢。”
“说那里干嘛?”
慎秿说,口气很不愉快,“偏远之地,不是蛮夷胜似蛮夷。你几时和这里的仆僮这么相熟了?做了那么久的东西终于派上用场了,不好好看着,倒跑到一边跟人扯闲。”
蓟敦,蓟敦,钜子敦便是蓟(北京)人。匽国不要他们,他们才一路逃到危险的赵国边疆来。
卡尔从他嘴里听到了一点□□味,但又不明白慎秿的枪子是冲哪里打的,眼睛里的迷茫往外泛,下意识去看蓟敦。
蓟敦敦厚的面孔上露出欣慰的笑意,他连叫了三声好。
“好好好!卡尔,你这马鞍马镫可真是好。马上就要秋天了,若是能为平邑的军队安置上,今年平邑就平安了。”
卡尔连涨红了,忙摆手,“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谦虚的同时,他的小尾巴也翘了起来,觉得自己的人格顿时伟大了许多,耀武扬威地对慎秿抬抬下巴。
哈!让你看不起我,你被钜子这样夸过吗?
慎秿翻了个白眼。他注意到在蓟敦说话时,赵周燕其一直带着暧昧的笑容。那仿佛是一个大人听见小孩自以为是的胡言乱语,宽容体谅的一笑。
他觉得赵周燕其脸上的表情非常刺眼,呛声问:“你似乎有不一样的意见?”
赵周燕其抬眼看他,那种看不懂事小辈表情越明显了。
“意见算不上。”
他温吞地说,“只是马镫马鞍可保平邑今年无恙。可明年呢?后年呢?”
慎秿冷哼,“明年后年自然也无恙。两年时间足够我们给赵国的每一匹马都安上马鞍了。”
赵周燕其说:“若真这样,平邑就完蛋了。”
慎秿大喝:“小小仆僮,安敢胡言!”
赵周燕其问蓟敦,“敢问,是赵国的马多,还是北戎的马多。”
“自然是北戎。”
“那请问,这马镫马鞍的制作方法复杂吗?难以破解吗?”
蓟敦摇头。马镫马鞍的制作其实非常简单,甚至不需要铁,马镫用一根绳子代替都行。
“赵国若有战马三百匹,戎人便有战马三千匹。这马镫马鞍你用得,我用得,戎人亦用得。中原军队步兵为主,马具不过是略有增益。可对马背上长大的戎人而言,马鞍马镫的意义可就大了。若是让他们学会,别说小小的平邑,哪怕是三晋也得遭这么一道飞来横祸不可。”
蓟敦猛地醒悟过来,一拍脑门,诶呀一声。他拢起袖子,深深地对着赵周燕其作揖:“今蓟敦险些要铸成大错,若非先生高见,敦和子弟就要变成天下之罪人。蓟敦谢过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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