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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人策马兜圈,试图绕到邓克没防护的那边,但雷霆自动转身,还咬向敌人坐骑。卢卡斯爵士踩着马镫站起,靠体重和全身力量一斧一斧地猛劈。邓克举盾相迎,半缩在橡木后,照英奇菲的胳膊、身侧和双腿反击,却被板甲统统化解。他们绕了一圈又一圈,一任河水在腿边泼溅。长人主攻,邓克主守,双方都在寻找弱点。
最后他找到了。每当卢卡斯爵士抬斧攻击,腋下都会露出一道缝隙,那里只有锁甲和皮革,以及下头的加垫外衣,但没有板甲保护。于是邓克提前举盾迎击。快了。快了。战斧砍下,撤走,抬起。就是现在!他狠踢雷霆,冲击对方,挺剑刺向那道缝隙。
但缝隙转瞬即逝。剑尖刮在腋甲上,邓克手伸得太长,差点失去平衡。另一方面,战斧猛然砍下,划过盾牌铁边,擦在头盔侧面,带到了雷霆的脖子。
战马大叫一声,抬脚人立,疼得双眼翻白,空中弥漫着刺鼻的鲜血铜腥味。雷霆用铁蹄愤怒地踹向靠近的长人,一蹄正中卢卡斯爵士的脸,一蹄打在肩膀,然后沉重的战马撞上了长人的坐骑。
一切生在眨眼之间。两马滚做一团,互相踢打撕咬,搅起河水污泥。邓克想从马鞍里抽身,但一只脚缠在了马镫上。他脸朝下跌落,在溪水从眼缝涌入头盔前绝望地吸了一大口气。他的脚还挂在马镫上,雷霆不断挣扎,几乎把他拉脱臼。随后他忽地自由了,翻转着沉没。他在水中无助地扑打,世界变成蓝、绿和棕色。
沉重的盔甲拽着他一路下沉,直至肩膀碰到河床。这是下,另一个方向是上。邓克铁甲包裹的双手在石沙中乱摸,双腿终于恢复知觉。他头晕目眩,滴着泥巴,水从凹陷头盔的气孔中哗哗流出,但他毕竟站起来了,大口呼吸着空气。
伤痕累累的盾牌仍挂在左臂,但剑鞘是空的,长剑不知所踪。头盔里涌出的除了水还有血。他试图移动,却有一股尖锐的刺痛从脚踝直传到大腿。两匹马都挣扎着起来了。他扭头眯起一只眼,透过鲜血搜索对手。没了,他心想,要么淹死,要么被雷霆踢破了脑袋。
卢卡斯爵士忽地从正前方破水而出,手里还握着剑。他疯狂地砍向邓克的脖子,若非护喉保护,邓克铁定脑袋搬家。他没剑反击,只有盾牌,于是被迫后退。长人挥舞长剑大叫着踏水追赶。邓克举起的左手被一剑砍得手肘全然酥麻,接下来一剑砍在屁股上,痛得他大叫。他后退时踩到石头,身不由己地单膝滑倒,水深及胸。他勉强举盾,但卢卡斯爵士力道之猛,厚厚的橡木竟被从中劈开,木屑插入邓克的脸。邓克耳朵嗡嗡作响,满嘴鲜血,只听见远处伊戈大叫:“抓他,爵士,抓他,抓他,就那儿!”
邓克猛扑向前。卢卡斯爵士刚举起长剑,准备给予致命一击,却被邓克撞到腰上,摔得人仰马翻。溪水又将两人吞没,但这回邓克早有准备。他用一条胳膊抱住长人,将其按在水底。气泡从英奇菲破损扭曲的面甲后不断涌出,他还在挣扎,他从水底捡起块石头,砸向邓克的头和手。邓克在剑带上摸索。匕也丢了?他怀疑。不,还在。他摸到刀柄,拔出匕,穿过翻搅的水流慢慢推去,穿透了长人卢卡斯胳膊下的锁甲和熟皮革,边刺边转。卢卡斯爵士猛地一拧,抽搐须臾后没了力气。邓克推开他,自行上浮,只觉胸膛火辣辣的。一条细长的白鱼从面前游过。那是啥?他心想,那是啥?那是啥?
他在错误的城堡醒来。
他睁开双眼,浑不知身处何方。这儿凉爽怡人,但他嘴里泛着血味,双眼盖了块布,一块散着草药味的厚布。闻起来像丁香。
邓克摸索着从脸上拽下布,只见高高的天花板映着火炬光,乌鸦在头顶房梁上行走,用小小的黑眼睛俯视他,朝他尖叫。至少我没瞎。他在一座学士塔里,周围墙边排满一架架瓦罐和绿玻璃瓶,里头装了草药跟药剂,附近一张长搁板桌上摆满卷轴、书籍与古怪的青铜仪器,全都沾着乌鸦从上面拉的屎。邓克甚至听到鸟儿们窃窃私语。
他想坐起来,结果证明这是个大错。他头晕目眩,左腿稍一用力就痛得不行。他现脚踝被亚麻布缠了起来,胸口和肩膀也是如此。
“别动。”
一张年轻的窄脸出现在上方,暗棕色眼睛生在鹰钩鼻两边。邓克认识这张脸。这张脸的主人身穿灰袍,脖子上松垮地挂着一条金属链,那是许多金属环节组成的学士颈链。邓克抓住他手腕,“这里是……?”
“冷壕堡。”
学士回答,“你伤得太重,没法回坚定堡,罗翰妮夫人命我们把你运回来。喝了这个。”
他端起一杯……什么东西……送到邓克嘴边。有点苦,像醋,但至少冲淡了嘴里的血味。
邓克强迫自己喝光药,伸了伸右手手指,又试试左手。至少手还好使,但胳膊……“我……我伤到哪儿?”
“伤到哪儿?”
学士哼了一声,“脚踝断了,膝盖扭了,锁骨骨折,外加瘀伤……你上身又青又黄,右臂是紫黑色。我原以为你头骨也裂了,幸好没有。你脸上的伤很深,爵士,恐怕会留疤。哦,还有,你淹个半死。”
“淹个半死?”
邓克说。
“我没想到有人能喝这么多水,即便是你这等体格,爵士。你该庆幸我是铁民,淹神的牧师懂得如何淹人再把人救活,而我恰好研究过他们的信仰与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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