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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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在光庆殿议事,吩咐了不准任何人叨扰,但福广一收到太和殿宫人的禀报,不带半点犹豫地进内上报孟渔不见了的消息。
光庆殿里有不少大臣,刘家父子也在其中。
刘翊阳比新帝还要激动,站起来扬声道:“什么叫做不见了?”
刘震川扯一下儿子,摇了摇头提醒他懂得分寸,刘翊阳不得不坐下来。
在众大臣面前,新帝闻言显得要冷静得多,沉声说:“加派禁军搜寻,务必在最快时间内找到少君,不要放过任何一座宫殿和角落。”
议事被迫中断,傅至景仍坐在龙椅上,面前未批阅的奏折翻开来,仿若并未因此受影响,可等大臣都退出去,殿内只剩他一人时,他却满面沉寂,胸膛微微起伏,放在桌面的指尖也不受控地颤了两下。
皇城森严,他不怕孟渔跑出去,怕就怕孟渔想不开……
傅至景倏地站起身,扬声,“福广!”
整个皇宫因孟渔不见一事大张旗鼓地搜罗,简直要被翻个底朝天。
进去宣春殿内查看的小内监匆匆忙忙地跑出来,不敢提自己看到了什么,只道:“在里头,在里头呢。”
禁军即刻将宣春殿出口都围起来,去请新帝。
这座久不曾有人到访的萧瑟宫殿今夜热闹异常。
孟渔搬了只小板凳坐在蒋文慎轮车旁,昏昏欲睡,也便趴在蒋文慎的腿上暂作休憩。
蒋文慎舍不得他,他在这儿也能短暂地得到喘息,不乐意这么快回去。
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
殿外传来响动,凌乱的脚步声踩碎了宣春殿的安宁。
傅至景一手大力推开殿门,只见幽黄的光晕里浮动着细小的灰尘,将殿内依偎着的两道身躯包裹了起来,睡眼迷蒙的孟渔匍在蒋文慎的膝上,好不亲密。
他见着孟渔的手上还抓着一把梳子,蒋文慎的头被用心地梳得柔顺。
原来不是不会梳,只是不肯替他傅至景梳罢了。
一股暴戾之气以全然无法受控的度顷刻间席卷了傅至景的四肢百骸,令他说不出话来。
福广刚探进个脑袋见到王爷和少君姿势亲昵的画面,急忙撤回了想要进内的脚。
阿弥陀佛,但愿今夜平安。
孟渔听见声响,一下子惊醒了,瞪圆了眼睛看几步开外面色阴沉如水的新帝。
半晌,他缓缓地站起来,呐呐问:“你怎么来了?”
蒋文慎用一种极为敌对的目光注视着傅至景,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要再次夺走他心头宝物的仇人,他当着新帝的面,慢慢地用五指圈住了孟渔的手腕。
傅至景见此手握成拳,反问:“朕不该来吗?”
孟渔低吟,“你答应过,我可以去宫里的任何地方。”
“是,朕是应承过你,但朕何时说过你可以孤身走动?”
傅至景抬了下手,“过来。”
他见不到自己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脸上的神态有多么的瘆人,眉目黑沉,眼神凌厉,像极了手执生死簿的阎罗王,大笔一挥,轻易叫千千万万条性命都灰飞烟灭。
他也确实有这个权力,所以才更叫人畏惧他的喜怒哀乐。
面对这样的傅至景,孟渔心里只觉得害怕,不进反退,往后挪了半步。
傅至景彻底失去了耐心,阔步上前,每往前走一步都像是离宣判更近一步,等他将要靠近孟渔时,蒋文慎撑着扶手站起来挡在了孟渔的面前,毫不示弱地与这片山河的帝王、他真正的九哥对峙。
针锋相对的局面仿若让这破旧的宫殿都摇摇欲坠起来。
傅至景停了下来,微抬下颌,垂眸,与蒋文慎面对面道:“十二弟与朕的少君夜半幽会,不如趁朕现在还有心思听,说说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蒋文慎恨恨地看着他,旧事重提,“你害死了九哥。”
傅至景眉头不着痕迹地一蹙,瞄了眼躲在轮木椅后的孟渔,后者神色惘然,似乎听不懂他们的谈话,他心里没来由地松一口气,在这件事上他始终不占理,但正如他对刘翊阳说的那般,他与孟渔的爱恨情仇,不必旁人来指手画脚。
“你要拿剑再对朕喊打喊杀吗?”
傅至景说,“一条谋害皇子的罪名关了你这些年你还嫌不够,你是要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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