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鬻子荫父(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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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老太太听罢,眼沉了沉,替她理了理髻上的银簪,“好孩子,进去罢,别让指挥使久等了。”
分明是和缓的语气,却听得沈南宝心头倏冷。
她轻轻‘恩’了一声,抬起头,看着那浩宽的匾额,方正题着的髹金三字——‘殿前司’,默然扶着殷老太太走近。
阀阅下的效用一手压着刀,一手将她们拦住,“什么人?”
殷老太太就算再活久见,也不过是妇孺罢了,何曾同这样舔血之辈打过交道,所以当下听见这么一喝,心陡然在腔子里乱窜。
倒是沈南宝四平八稳地一笑,“通政司沈右通政的母亲殷氏,及女儿沈五姑娘来拜见都指挥使,烦请壮士通报。”
美人儿总是能叫人多担待几分,那效用见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刚刚还肃冷的语气便柔和了几分,“稍等,烦请小的通报一声。”
等再出来时,便是一俯身一伸手的请她们进去。
和沈府布局天差地别,殿前司的总有一种上过战场杀过敌的通透磅礴,单是这窄窄望不见尽头的甬道,那抬眼把天切得小小一方的高墙,就能感觉到利刃出鞘的紧绷肃杀感。
沈南宝行在其中,越觉得逼仄,甚至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受。
这样的胸闷不知忍耐了多久,等效用说到了的时候,打眼一看,高而宽的玉阶直通两根大红柱。
再往内一引,跨过半足高的门槛,深宏的殿宇、镜面一般的墁砖,还有四壁燃烧得炽旺的灯烛,落在沈南宝眼里,仿佛是闯入了硝烟密布的战场,四处都潜伏着惊心动魄的杀机,以及那种特特儿属于这些武将才有的恢弘壮阔。
沈南宝沉了心,转眼一看,正前方长案的后头,髹金的圈椅上坐着个人,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身月白圆领锦衣,也不过是抬手端了一盏茶,却让沈南宝觉得仿佛拿着明梏,掌握了生杀夺予的赫赫气度。
大抵是察觉了她的目光罢,他鬼使神差地抬起眸,看了过来。
干净却又锐利的眼,简直如一把出鞘的尖刀,一霎要戳进人心扉里去。
沈南宝忍不住觳觫了下,只觉得心腔被捅了个豁口,不住的往内灌风,灌得浑身冰凉,冰凉得可怕!
只是她哪里能显露这些的害怕和恐慌。
陈方彦同她说过的,世人都是欺软怕硬,你若还处在弱势,那便更不能表现。
不然,谁都喜欢落井下石。
遂让人猜不透,那才是正理。
沈南宝眸子眯觑了瞬,很快便调整了情绪,挺起胸膛,扶稳当了殷老太太,并随之屈了膝,“殿帅。”
她自以为做得不露声色,其实俱细都纳入了萧逸宸眼里。
也因而,萧逸宸刚刚还捺着的眉扬了起来,乌沉沉的眸里迸出耐人寻味的光。
只是他眼快,一双眼睛,从沈南宝脸上很快滑到了殷老太太的脸上,“老太太今儿怎得有空莅临殿前司?”
他既这么问,殷老太太也不掖着,当即拉着沈南宝跪了下来,“殿帅,小的今个儿前来是为着我那糊涂儿,沈右通政而来……”
话还没说完,长驱直入的风,微凉地拂过头顶,卷来萧逸宸轻浅的一声嗤,“求情抑或是游说?”
心思被人剖白,倒叫习惯了虚与委蛇的殷老太太不知如何回答。
殷老太太不由地看向沈南宝,见她规规矩矩的垂一壁儿,一副置身事外的从容,忍不住皱起了眉,正欲开口,就见沈南宝抬起头,唤了一声。
“殿帅。”
萧逸宸转过头,冷寂的眸里映出沈南宝那张干净精瓷的脸。
但见她一笑,道“并非是求情,也更非是游说,而是由衷的感谢殿帅,其实早前爹爹还头疼‘贪墨’这一声势,不知该如何洗刷冤屈,而今殿帅这般,倒叫我们心头石头落下,毕竟殿帅一向明察秋毫,也忌用私刑,为免屈打成招致使冤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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