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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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火光冲天,分明烫得他脸颊发红,可醒来时浑身发冷,像感冒。他记得每一个细节,不断在脆弱时袭上来。在脑海中翻腾,在记忆里生根。
魏北睡不着。翻身下床,从床头柜里摸出一瓶药片。扔嘴里,嚼碎。不用水,就那么吞下去。他赤脚走到窗边,踩着一地冰凉。
雷声远去,风雨也渐小。魏北就爬上窗台,坐着。他抓着窗框,脚底悬空。可他不往下看,就像这么多年,从不敢往身后看一眼。
楼下玉兰树秃掉,洁白花瓣落在泥潭里。脏兮兮的,似被这场春雨无情强奸。距离天亮还早,他拿过放在窗台的烟,燃一根。
他算着日子,还有几个月,他将要离开。魏北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不算不舍,也不算喜悦,要真落实下去,应当是有那么些不放心。
可不放心在哪里,他答不上来。
单伍这段日子没联系他,魏北也没主动献身。单伍给的钱,他都一笔一笔记在账。要说当初魏北瞧上五哥什么,可能是对方的温柔。
去年叫沈南逸听了一场活春宫,事后没追究,魏北见好就收。他不可能总拿单伍去刺激沈南逸,他也怕自己在五哥那里丢了东西。
人很可怕。人的习惯最可怕。谁对自己好,他便会像狗一样地,逐渐认主,迷恋对方。
单伍太好。好得没得挑。魏北也怕错付。毕竟从小到大,没人这般无条件地由着他。
人性这玩意。不好说。
风大,魏北打了个冷颤。他将烟头叼在嘴角,烟雾熏了眼。刺痛。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于是魏北吐掉烟头,看它坠落。跌在楼下,雨水浇灭。
他想起四年前的沈南逸,又想起今日的沈南逸。忽然有些痛快。
见他失望,见他愤怒,见他想碰自己,又生生忍住不去碰的样子。
既痛且快乐。
他们了解对方心里想着什么。或许这世上没人比他们更懂得彼此。
所以魏北才有恃无恐。
就要走了。他想。我就要离开沈南逸了。
既痛且快乐。
魏北抽了烟,开始对着雨帘放声唱。他很喜欢唱歌,在没有立志去演戏时,唱歌是最拿手的事。那一把清冽嗓音,破碎在料峭寒风里。黑夜沉沉,闪电于远处云层亮起。
“哪须得你的允许,我都会爱下去,互相祝福心软之际或者准我吻下去。*”
雨声夹着歌声,直往楼上蹿。
夜太黑,魏北看不见。几块烟灰抖落,与向上的歌声迎头一撞。
沈南逸一直撑着窗台,抽烟。他往下看,看见一双白得发光的腿,晃荡在夜里。死命得勾人,淫到不行。
看了片刻,沈南逸又抬头。他静静抽烟,静静听魏北唱完。
唱完一首,又换下一首。
他们的目光或许聚在远方的同一处,或许没有。
反正,这夜很长。
仲春一晃,暮春将至。
娱乐板块出了个大新闻。微博热搜引爆,各大头条争相报道。
离开影视圈整整三年之久的王克奇导演,携作品《六城决》强势回归。
这股风刮起,观众也好,演员也好,凡是关心此事者,皆如油锅里翻滚的水花,炸开了。
王克奇要回来。下一个将捧红的人是谁。下一部将会横扫各大奖项的电影又是什么。
王大导演本身就是话题之王,他的回归好比一梭子鸡血,注进一批新生代演员的身体里。
而魏北知道这个消息时,他正在单伍身上。床单凌乱,大屏电视播放《六城决》的预告片花。
单伍搂着他那把窄腰,魏北换了个姿势,没有下来。
与此同时,辛博欧也回来了。
他像春天最明媚的鸟儿般,扑回了沈南逸的怀抱里。
作者有话要说: 注:“*”
①“哪须。。。。。。下去。”
——《钟无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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